濮阳轻礼起身走到了马边,解开缰绳,酝酿许久,最后只得说出一句话:“将军跟我来。”
短短五个字。
闻言,沈昭明看着侧身上马的少女,重新披上了狐裘,扑灭火堆,同样侧身上马。
山林间,风雪漫天,濮阳轻礼骑马狂奔,穿梭在一片雪白之间。
那个传闻之中,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温婉如玉、总是略显病态的少女,纵马狂奔时却不亚于武将之女。
沈昭明沉默跟随,风雪在耳边呼啸而过。
纵马狂奔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奔走在前面的马匹终于降了速度,伴随一声“吁”,马匹停下,停在了一处偌大的庄园前。
清风吹过,不远处的庄园之中没有任何一盏灯火,只有风吹过之时,从中带起的一点点芍药花香。
沈昭明勒马而立,看着眼前的芍药花庄,微微一怔。
那一次,他追寻玉小姐口中的刺客出城,因为一些原因来到此处,当时他站在树上见到的就是这座花庄。
走到门边,看着大门上的锁,濮阳轻礼微微一顿。
嗯……她好像……没带钥匙。
毕竟没有想到会出城,更没有想到会过来此处。
思虑间,她直接抽出了腰间那把血色长剑,劈斩而下,削铁如泥的长剑划过,映着寒芒。
沈昭明回神时,看到的就是铜锁被剑斩成两半落地的一幕。
濮阳轻礼收剑回鞘,侧身去牵马,就看到了垂着眼眸的沈昭明。
“这是姐姐的花庄。”她开口解释一句。
话音落下,沈昭明点头:“在下知道。”
“我……我没带……”她弱弱开口,此时此刻,轻礼姑娘只觉得有些莫名的难堪,说到一半,却是不由得愣住。
你知道?嗯?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
轻礼姑娘一脸的迷惑,但看到沈昭明深邃无波的双眸,还是未曾多问。
她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的太多,因为自己没有必要向素衿透露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比如沈昭明知道芍药花庄的存在,那会引人起疑!
沈昭明看着迷惑的玉小姐,不竟有些慌乱。
不!难道说,玉小姐知道轻礼姑娘没有向我提起过花庄?
他哑然,但慌乱的情绪依旧掩饰得很好,片刻后,见少女若无其事的转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两个人均是心有余悸。
未曾多言,两个人进了芍药花庄。
……
此时,芍药花庄之中无人,开门进去,看到的只是一片不大的芍药花海,月光稀疏,看不真切,满片的芍药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花庄中,濮阳轻礼拴好马匹,非常轻车熟路的到柴房搬出了一堆稻草扔掉到两匹骏马前。
沈昭明提着灯盏,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