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下与轻礼姑娘不过只见过四次。”
沈昭明开口,身后万家灯火明亮,那一瞬间的开口时的一幕,落在近在咫尺的少女眼中也是一片模糊。
直到,搭在男子手掌之上的手一瞬间落空,才缓缓回神。
回神去看之时,那男子身影已经转身上了马,手握缰绳,身姿玉立。
“四次?”回想沈昭明的话,轻礼姑娘不自觉疑惑。
她记得,他们只见过三次,第一次在北面边境,第二次是半年前她入皇城,第三次便是冬至之前。
何来第四次?
看着少女疑惑的目光,年轻的异姓王并未惊讶,在他心底已经认定,轻礼姑娘已经将所有的安排交付给了玉小姐。
只是不知其中动机,因为身死,所以全盘交付给了玉小姐。
又或者说,另有隐情。
沈昭明垂眸,回答了少女的疑惑:“第四次是在冬至当日,那时的她躺在冰棺之中,很美。”
闻言,濮阳轻礼身形微僵,她仰头眼中是男子身披狐裘,骑在骏马之上的身影,而眼中人,目向远方,长眸潋滟。
人皮面具可以改变相貌,但并不包括眼眸。
她看出了,他眼眸深处的波光粼粼,同时,也能想象到自己那双经久不变的长眸之中的流光。
他见过!他竟然见过那具冰棺。
少女满脸的不可置信,震惊之余,那男子再次开口:“只可惜,不是初见之时的一袭红衣。”
两年前,北境边关,站在芍药花海之中的那一袭红衣,一直铭刻在他的心尖,至今未曾忘怀。
话音落下,沈昭明面对站在冬日严寒之中的少女微微颔首,最终策马离去,只留一句话。
“答应玉小姐的,三日之内,在下会差人送到此处。”
“告辞。”
一袭素衣的身影站在小鸳鸯楼前,目光望向远方,看着那身骑骏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带着淡淡悠长,不再。
月光下,少女静静而立,有片刻的恍然。
她听懂了沈昭明话中的意思……可是,怎么会?
良久,濮阳轻礼回神,目光收回的刹那,突然感受到了一道落在身上若有似无的目光,那道目光之中并不曾有杀意,但却让人毛骨悚然。
少女目光转过,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最后看到了那站在巷子深处角落之中黑色身影。
那身影披着斗篷,只有几缕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身影侧边,还停着一匹白马。
濮阳轻礼眼眸冰冷,手掌摁住了腰间长剑。
血红色龙骨剑无声出鞘,银白的剑刃映着月光,展露寒芒,杀机四伏。
而那站在巷子尽头的身影却恍若未觉,只是轻抚着白色骏马,任由不远处的少女身影靠近。
斗篷之下,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