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考验雷刚,也在考验他。如果雷刚因为空而撕破脸皮,那么他们三人就会被归类。而如果空自己忍不住而动怒的话,事情只会更糟。
鼻血汩汩流出,“啪嗒啪嗒”地滴落下了,在洁白的桌布上开出花朵。
微笑,只有微笑。空右手骤然发力,将雷刚按了下去,然后笑着开了口:“请问司徒先生为何要这样?”
司徒阳阴沉着脸,根本没说话,他阴沉着脸,抬脚就要继续踹。
“司徒阳。”“崇”终于沉声开口了,“在我们五方的地盘,当着我的面,打我手下的人,着不合适吧?”
“哈哈哈。”司徒阳瞬间变脸,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当然不合适,当然不合适。”
说着,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空的旁边,雷刚低着头,面色阴郁地可以滴出水来,林清澄怒目而视,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肤里,罗奈目光冰冷,死死地盯着司徒阳的背影。
可他们最终还是将不满强行压下,一直到饭局的结束。空没有去擦掉脸上的鼻血,任其干在了自己的脸上,就这样,一步步走出了“崇”的视线。
汽车疾驰在回程的路上,天色还是相当阴沉,像是被一层无法解开的面纱包裹。雷刚开着车,面露不快。罗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他插在兜里的拳面上却沾满鲜血。林清澄坐在空的旁边,心疼而又气愤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学长,疼吗?”林清澄目光柔和,声音呢喃。
“不疼。”在大家都愤怒的时候,他却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他们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呢笑的出来?”
“哈哈哈,他们觉得我窝囊,我却不觉得我窝囊。”空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们过关了。这场戏,我不过是受了点委屈罢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崇’会暂时放过我们,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
“而且,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司徒阳在走的时候,面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吗?”
“对哦。”林清澄想了想,“可是为什么?”
“因为一些无意义的,愚蠢的骄傲。”罗奈此时突然接话道。
“诶?什么意思?”林清澄听不明白。
“司徒阳显然与‘崇’达成了什么协议,”罗奈解释道,“他们唱了一出戏,司徒阳是这个白脸。可是他最后没能激怒空,甚至空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是呀。”空感叹道,“在‘崇’面前,我还是太弱小了,我没有资格去维护自己那一文不值的尊严。可如果我根本无所谓,那么这又是再打谁的脸呢?”
“哦哦,我明白了!”林清澄总算想明白了,“学长的意思是说,弱者在强者面前去刻意维护尊严是愚蠢的,反而会丑态百出。因为越是这样,反而无法赢得尊重。”
“真聪明。”空笑道。
开车的雷刚此时气消了一些,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确实有些屈辱,但是那个天安基地的何小光,在临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还真有点尊重的意思在里面。”
“对吧。”
“可是,可是,”林清澄还是不高兴,“那个叫什么司徒的,他真的很可恨!”
“忘了就好了。”空伸了个懒腰,“起码现在,我们可以过个好年了。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