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太过担心,去了那边以后,只需要按照杨士奇的吩咐做事就好。”
“倭语真的很简单,比如‘亚麻跌’、‘亦谷亦谷’这些词,只要去歌舞伎町转几次,你就都学会了。”
齐源无语的看着苏谨:“公爷,秦淮河上有倭国娘们,这几个词我懂啥意思...”
“是吗?哈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挥手招来陈亚,果断转移话题:
“这次你作为敛种使跟着郑和下西洋,尽量多收集一些种子回来。”
“下官谨遵部堂吩咐,还请部堂明示。”
“其实也没什么明示的”,苏谨摸着下巴沉吟道:“就是收东西的时候要多加验证,像什么火鸡、还有一种叫洋蓟的玩意,就别弄回来了。”
“洋蓟?”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本地人管那玩意叫啥,总之,这次你是替大明带货,要慎重。”
“是,部堂,下官谨记。”
“行了,你们都别有那么大的压力,这次回来之后,陛下也要重用你们,都好好的。”
“是。”
心知苏谨说完这句话就要启程,眼中均流出不舍之色。
朝中泱泱同僚,皆恨苏谨之刻毒,可只有做过他下属的,才知道苏部堂为人多善。
跟着他只要安心做事,前途、家中都不需考虑,部堂自然会帮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笑他们一心为难,枉自见宝山而怯骂,可笑可讥。
“走了。”
潇洒的摆摆手,苏谨转身登船,波动的江面映着高大的身影,一袭白衣跃然于船头,对着他们轻轻挥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
“恩师...”
没能与苏谨一同南下的学生,含着泪跪倒在码头,重重叩首。
江面遥遥传来苏谨气急败坏的骂声:“老子还没死呢!哭恁娘的丧?都给老子爬远点!滚!”
苏谨的座船很快汇入川流不息的客船,消失于水波之上。
直到孤帆远影于碧空之彼消失不见,几人才慢慢爬起身,
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滴,依依不舍的最后望了远方一眼,对陈亚、齐源深深一礼,转身飘然而去。
陈亚谓然而叹:“恨不能晚生几十载,拜入部堂门下啊。”
“是啊”,齐源脸上也颇多遗憾:“真羡慕他们。”
“走吧”,陈亚笑笑:“虽不能结师徒情谊,但你我也算部堂门人,当可挺胸昂首于朝堂。”
齐源深深一躬:“此番一别,山高水远,盼陈兄万事顺遂。”
“齐兄也是一样。”
往来穿梭的客船中,苏谨的座船毫不起眼。
不过仔细望之,便能看到其身后遥遥跟着数艘货船,上面的货物皆被篷布遮盖。
不过这篷布之下,未必是什么货物。
隋越傲立船头,视线却从未从苏谨的座船上离开,时刻警惕着一切。
离开陆地的李源,骤然与如此多的人相处,哪怕都是苏家亲卫,也觉得十分不适应。
早已习惯身处黑暗的他,已经很难适应接触阳光。
嗖嗖几声爬上桅杆,远离人群以后,他才觉得稍稍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