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凤英闻言先是顿了顿,满脸不赞同地看向那个婶子:“赵芬,这话你能问?我问你你家每个月都挣多少钱,你觉得合适吗?”
赵芬没当回事,“我家就我男的挣的那些工分,我儿子媳妇儿也是在地里刨食儿,只有周末的时候给挑挑大粪挣点辛苦钱,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心虚没干啥违法的事儿。”
“你咋这么烦人呢!”乔凤英没忍住,白了赵芬一眼。
梁蕙欣此次就是有备而来,她和赵不听早就商量好说辞了。
“婶子没事儿,我家也没啥不能说的,这么多年赵不听就是靠隔三差五进城给人家搬搬货物,挣的也是辛苦钱,毕竟他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身蛮力还看得过去,那自行车也不是他的,这不干的时间长了吗,单位借给他骑,他们一周一轮班,这周他不就没有工作吗,把自行车给这周值班的人了...”
“这单位可真有钱,还借自行车...”赵芬不由得咂舌,“诶,那工资高不高啊,我让我儿子也去...”
乔凤英骂道:“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人家工作你也惦记。”
“我又没说让她把鬼娃子工作让给我儿子,就是问问咋了。”赵芬怼道。
“这城里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人家鬼娃子肯定给人家干了可多年才能有这待遇,你儿子是别想了。”乔凤英毫不犹豫的泼凉水。
梁蕙欣看这两个人拌嘴拌个没完,急忙插嘴道:“他每个月最多的时候也就8块钱,现在人家不给他转正,就嘴上说给他和正式员工一样的待遇,实际上...哎。”
果然,赵芬听到每个月就八块钱的时候撇了撇嘴。
在镇上打工工资八块钱真的不算多,一般国营的工厂实习生每个月就有16块钱左右了,八块钱估计就是那种临时工的工资。
这么多年了,现在都娶媳妇儿了还是个临时工。
但是在村子里生活的的话八块钱也不是不行,所以赵芬还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这也行,有点工资总比没有强啊,说不定再熬几年就能当上实习生了呢。
他在哪个单位啊?”
“在矿场,给人家运矿石的。”梁蕙欣神情有些黯淡,仿佛害怕对方瞧不起一般,说话声音都小小的。
对面的赵芬本来想不行就让她儿子先去那里干几天,反正最近地里收成不好,下个月肯定分不到手多少粮食,一听梁蕙欣说是在矿场运矿石,立马就激动地说:“诶嘛,这可不行不行,我儿子干不了那个活儿,这活儿可容易累死人的。”
梁蕙欣低下头:“那我们也没办法啊,我身体不好不能下地,赵不听身体好但是他干地里活又养不起自己,他的饭量很大的...”
“诶呀诶呀,说这干啥,你个欠登儿!”乔凤英一看梁蕙欣情绪低落,赶紧去怪赵芬多嘴。
赵芬撇了撇嘴,没再和梁蕙欣说话了。
梁蕙欣就是想让赵芬将她家过的生活有些紧巴这件事传出去,本来是想让乔凤英传的,但是此次接触乔凤英,发现这婶子人很好,很有二队长媳妇儿的那种官家属的风范。
看来,不是所有村官都像侯队长一家那样莽撞无知,粗鄙贪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