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豫帝不解。
“陛下有真龙护佑,又有瑞莲祥兆加身,以道法来说,鬼怪是断不愿意接近您半步的,除非......”
德妃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又接着说:“逝者有何心愿未了,或有何冤情未平,令她无法转世投胎,只怕是迫不得已才在您梦中现身,以盼您能为她主持公道。”
豫帝面色冷了几分,忽然想起那日冷宫之中的事,面无表情地盯着德妃。
“到底是她想申冤,还是你想为她申冤?”
德妃对于他的质疑显得波澜不惊,摇摇头直言道:“臣妾无能,不想为任何人申冤,不过是回宫数日就听闻了许多传言,虽一直把那些当做耳旁风,听了便忘了,但曾习得的道法提醒臣妾,其中一件事非常奇怪。”
豫帝看她丝毫没有惹了自己不快的自觉,反倒提及传言,倒是好奇起来。
“你说。”
“这满宫上下,谁人不知冷宫禁地,不可踏足?可那日陛下却能被引去冷宫那样的污秽之地,这样有损龙体之事竟无一人阻拦,恐怕才造成了今日梦魇的结果,臣妾如今想想很是后怕。”
是啊,当日的确如德妃所说,没人拦着,只是,舒妃的劝告,皇后的附和,总不能是她二人授意的吧?
豫帝自己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心下已然相信,自己方才梦魇是前些日子踏足冷宫的原因。
“放肆,你可知你如此猜测皇后和舒妃,朕可以罚你?”
豫帝看着她,冷声道。
德妃顺势跪在地上:“臣妾并无此意,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与陛下及舒妃一样一心想弄明白发生何事,只是其他人是否存了旁的心思,又受了谁的意,为了陛下圣体康健,臣妾不得不怀疑。”
“你是说......那日有人想谋算朕,所以才不阻拦?”
德妃点点头。
这么说来,豫帝便回想起那日,两个冷宫侍卫抓不住一个宫女,还叫她闹到御医院门口,如若不是失职,那的确有可能是另有隐情。
豫帝这才明白德妃的好意,起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拍拍她的手。
“也罢,芩烟啊,是朕错怪你了,明日将冷宫那两名侍卫叫来你宫里,你与朕一同问问他们。”
翌日下了早朝,豫帝便将两名冷宫侍卫传唤至德妃处。
见两人在殿中跪下,豫帝才缓缓开口。
“朕叫你们来,是想问问惠妃遇害当日的事,你们如实回答。”
“是。”
“是。”
两名侍卫齐齐应声。
德妃坐在豫帝身侧,细细地看着二人,并未出声。
“朕问你们,当日兰仪要出冷宫,你们可有阻拦?”豫帝抛出问题。
两名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恭敬地答道:“阻拦了,只是那名宫婢狡猾,假意放弃却趁我二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当日这二人也是这么说的,一时看不出什么破绽。
豫帝接着问:“你们作为皇宫大内的侍卫,连一名女子都追不上,竟叫她一路跑到御医院去?”
要知道,御医院可并不在后宫,算算距离,二者之间怎么也隔了半个皇宫,兰仪能一路畅通无阻,现在想来才觉得其中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