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只是想捡地上的半个肉包子,他的妹妹快死了,他想让妹妹活下来。
那些人却踩着他的手,生生将他的手骨踩碎,将肉包踢到了狗嘴边。
他紧张的盯着狗,生怕那狗真的把肉包吃下去,那狗却低头闻了闻,随即转开了头。
他分明从那狗的脸上,看到了嫌弃。
眼神移向狗的身体,他明白了。是啊,这样一条毛色光滑的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精心养出来的,平日里吃的比人还金贵。
又怎么会看得上,半个脏兮兮的包子。
他应该觉得屈辱,自己活的还不如一条狗,但他没有。
他只觉得高兴,这样他还有机会把包子捡走,只是被打一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些高高在上的少爷们,把折磨他们这些小乞儿,当做酒足饭饱之后的消遣。
拳脚如雨落,他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群同龄高门子弟的起哄声中,爬了多久。
只知道他们把包子踢远几尺,他便爬几尺,踢远一丈他便爬一丈。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拿到。
没关系,他还爬得动。
身后的喧嚣渐渐散去,他努力扯起一丝笑意,他马上,就能把包子给妹妹带回去了。
他没注意到,消散的不止身后的喧嚣,周围的一切声音,他都听不见了。
鸟叫、蝉鸣、人声、风吹,包括妹妹微弱的痛呼声。
他统统听不见了。
他死了。
灵魂一直在往前爬动,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要你们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白发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然而当他看到虞拂意完好无损的踏出血雾范围时,笑声戛然而止。
他呆愣了两秒,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从我的血雾里出来。”
那血雾不只会腐蚀人体,还会让人产生幻觉,在半梦半醒中亲眼看着自己化为白骨。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心魔,他不信,不信竟然有人能这短时间内,就从心魔里走出来。
虞拂意看他这么难以置信,双眸不由染上些许困惑之色,这个血雾很难走出来吗?
这些雾气的确有腐蚀之能,但她有凤凰火啊,凤凰火包裹全身的瞬间,缠上来的血雾都会彻底被烧成飞烟。
至于那点点幻觉,她早就梦到过无数次,曾经被关在研究所里任由取血割肉的事。
再害怕的事,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你自己去试试咯。”
虞拂意伸手一抓,轻而易举就将白发主神一把提起,径直朝血雾丢去。
自己的招式自己尝尝,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
饶有兴致的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不久虞拂意就听到白发嚎叫的声音。
他一直在喊着杀了谁之类的话,直到十分钟后喊声已经不再杀气腾腾。
虞拂意以为他是没力气了,稍微打散了点雾气之后发现,他在地上爬。
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白发,狼狈的手朝前伸着往前爬。
嘴里不知道在喃喃着什么。
从口型来判断,似乎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