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个看俩人弄一个弄不动,这三个放一起。小兄弟说岁数每人十六岁,加一起比那三个欠三分之二多。动劲弄不动,看意思动用嘴说也白搭。只好把来意说明,请。
可况六和冯七是外面五湖四海人,这粗胳膊是死庄稼头,不懂交朋好友,死锤子不开窍。这三个请不回去人,也犯死心眼,怕的是受责比什么都厉害。
怎么办,况六道:抬!这三个灵机一动答道,对对抬。事实上只有这样,五个下得手,两个扯腿,两个搭胳膊,一个在后背顶。
这时粗胳膊就该认输跟着走,可他不懂面子也不认输。五个连顶带托向回走箭远。一路行人不断都认得粗胳膊,因他十里八里到处捡粪。可况六冯七乡土人认识的少,这俩跑口外护牛贩子,管一路安定,吃一些费用。故此在这一方都知道是有个名,可是见到不认识。但见这三个小三个老,哧哧哧都看着逗乐。再说粗胳膊下边是韩翔顶呢,韩翔想挠他痒痒肉叫他求饶,真有效,他乐个一打挺。他边乐是边求饶,我去我去。即这样放下他,可他坐在地上只乐不动。这五个围他看,他定定神,他也会使智。他说:那塔,娘娘也乐呢。
这五个明知他是胡说,那也免不掉眼看过去。这时他顺况六和冯七俩人之间手一戳地,毛腰就跑。要动夯力他行,要动巧跑他差远呢。他和鸭子一样是边扭身子跑,他跑一步这三小子是二十五十一百都跑出去。再说要给他上上穴,手到即来。他老老实实的走,可这不是敌人。这是请字当头。
他跑得即和刺猬一样喘,这仨小子不慌不忙,欠一步在后方。可他只跑也不行,还惦心他那宝贝粪箕子呢。可他实在不能再跑,站住喘气出气多入气少。他想的是没人追我回去寻粪箕,刚一回头,这三个一乐,大叔跟我们走吧。
他可能被这偶然的一惊,一屁股又坐在地上。这他的力气用不上,弄那死蹓冲行。这时他这算没咒念。
谷敦道:大叔你要明白,我们是请你,只有请不能作主。你去和你说什么我们不管。我们是管定请不管放。你要想走非得先去,把话说个心里通顺,你方能任意走脱呢。如不然的话,你千方百计想跑,我们得千方百计缠你,你走不脱可也跑不掉。
粗胳膊道:我这不是无故找事?况六也来至切近道:粗胳膊,别犯牛心做犟劲。咱去去即回来,你看这三个小弟弟,你不见是奉命来的吗?咱不能做这为难人的事!快走即可快回。粗胳膊嗐的一声咧嘴道:我是就怕说话,那就走。他站起来打掉身上的粪土脏污,况六冯七在前,他在中间,请人的三个后跟。得快至柴门,还欠四十余步就听得说话和笑声。
原来祝莲十数人在柴门里遥望呢,始终没止笑声。这时来直切近,小娟道:你们三位大叔都是内乡人。我们外乡人来你们这宝地,是多求你们的照应。不想方设法照应我们,而且躲闪我们想跑,这是为什么可要说个明白。我这里想呢,可能是我们演的不好吧,不值搭理。
况六道:可给这一方开了眼界!再向好上说神仙也做不到。姑奶奶别怪我三个,我三个是粗的狠,怎值得请呢?实不敢当……
一面走一面进得这男棚,大家坐下。这时是聂五进来说三位老兄,聂五等候多时!也因小店太窄小,俗日肮脏的很,怎能容三位高亲贵友驾临贱地呢。
况六道:老兄别怪我们不来,来是多打搅,居心又不忍。老兄为人我们知道,克己从人名声远扬。
冯七心想必有这马团的男方主管人,聂五接说:我想呢我还是那话,靠亲友吃饭的营生没什么好赞扬的。我说六哥,仁兄前年和这孤山和尚为什么打起来呢?我一直替你担心。
况六道:只为和卖铁器的要这香火资费。他要一两,少了不成。这卖铁器的作揖无数,只能给六钱,我想不少。
我说:和尚,这卖铁器的是直扳手,他不会耍奸耍滑。你和尚是出家人,更应修补心田,更不该贪得无厌。他是跟着给我一个泰山压顶。我躲过给他一个老虎掏心。他身后是个炸油饼的,他向后一错步,哗的油锅满折。我只心疼油忘掉和尚的拳,一下捶在我的肩上。也因为铁摊这地方不得力。铁锹板滑了我的脚,我一跌坐在铁器上,和尚跟着一脚正踹我的右胯,我起不来,就这么把我抬家去。这今年我还想把和尚摸一摸,是想用巧笨双上,可这和尚踪影皆无。
聂五跟道:万事一忍就过去。这和尚我听说跑掉,可能你哥三个走漏掉这消息,怕你三个神虎敲他,他害怕。那你哥仨见好即收还是功德无量。我看有你哥三个在这一角,他就得躲,该咱这一带顺。你哥仨看,这些人在我这小店这么一住,你们准说鸿福,可我担心。原因都是外乡人,咱哥们不能袖手旁观。有功夫出功夫有能力出能力,我们不能帮钱,就出人。把这几个庙会,必须热火朝天的来一个,大家捧这会一定兴旺……
况六笑道:就咱这两下,说实在的只在井里混混。遇上高人是吃不过的。
祝莲道:大叔说的对,哪时都如此。人上有人天上有天,谁也不能包干说话。我看三位大叔都有特长,万勿推辞。这里初二和初三日用这两天,巳午未咱在这两天中午的两头给这一方再热闹热闹。而后等军下是三月十五,夏垫是三月十八日。东一山是四月初一日,可能是农忙,咱们可临时订定。先说军下和夏垫,三位大叔万勿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