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瑞笑道：干行嫌行，我就知性不长。有俊山还有峻岭。站这山瞧那山望，这山没有那山高，这个青山绵水的景没有那个青山绿水的景好。那里它有直淌瀑布，猴子还多。只缺大厦殿阁还缺个玲珑塔。
妍玲和小英站起就捶。怎么捶？一个前边扯两手一个后边捶。张成瑞央告我缺爹少妈，总欺我。我妈要活着我是多大造福。再多说句你俩也不敢捶。小英笑道：你问妍玲姐，那画眉给烧的纸牌有一百，她还哭个死去活来。她是耍纸牌没这样一个好伴，你是没这么个好妈。成瑞嘴硬，坐下不动似泥菩萨，哪去寻这个好妈妈？
妍玲喊道：英你给我加劲捶炼。趁红心好捶，一凉就多嘴。琼芳妈和张侠燕娘几个笑的合不上嘴。
小英乐得哪里有劲捶呢，妍玲乐得也放了手。喜坏张成瑞，没挨揍。这天船至山东济宁，船不能前进。再向北，河的中心有冰排堵塞，两岸结冰水流很大。
这天是上午，太阳上树梢，妍玲看看金表是辰时欠一刻正。两个手拉手站在船梢，抬头仰望。见那晴朗如翠的晴空，蓝蓝天际。一群一群的鸿雁向北展翅飞翔。两个举目远眺，直直看去概可四十里之遥，看去是个黑点子。可是一群一群又前后向着方向西南飞去。两个看个清晰，好似天空是有火墙截堵，挡住它们的向北滑翔去路。
小英笑道：姐你说，这么多大雁可飞去，又急速飞回。你说那是怎回事呢。嗯啾那你说咱这船为何停了呢。妍玲跟着笑哏哏的又说：这鸟的秘密更使咱很多摸不透，这个咱们还是仔细有心盯着看。再说这咱还是初步遇到这情况。
小英笑道：那咱船是水里冰筏，那天空有何妨碍？一望万里无云。妍玲笑道：咱们眼还是看不清澈，可能那一带空气冷。不适合它们体格飞过，如果再飞就会出危险。妹妹你想天冷，地即会冷。它们飞向那远远转回，一定看到什么。对天空有什么反击，要不就是那北方大雪封地。你不见有的说春冷冻死牛。这是说春又暖来，又来个春冷冻死牛，是说冬季算结束。可它不依，又给春暖来个回马枪。
小英笑道：姐姐你说的真对呢。那有一年我做豆腐，也是这正月底时候，我说这回冻不了豆腐啦，没说两天这个回马枪真厉害呢！冻的手脚无处放。妍玲道：这飞禽比人有先知预兆，它可能内脏有感觉，这即是先知。它飞得高一望千里，这都对飞禽自护有联系。
小英笑道：姐你说的真对。那它没耳朵，可就靠眼啄食。它是有小窟窿，在头的两边。妍玲笑道：我是这样想，飞禽野兽，也是自古传下来的，各有各的生活与活跃生气，更都有所长或所短。也有飞的矮，更有飞的高。有的吃五谷与草籽，有的吃肉。你看那老鹰抓兔子，从上直下，它可灵呢。兔子应跑反不跑，四腿朝上叫它扒膛吃个老诚。它还走门抓鸡。
小英笑道：这老鹰吃肉。姐你看那燕子是满天飞抄飞虫吃。它那眼真灵，啄蚂蚱喂它儿女，它也是一代一代向下传，真好玩。
妍玲笑道：那你说人呢，原来无家是野人。那不是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可是真的。我有个想法，你看打仗。外国人来都用一个子的枪，咱们还用火炮筒大刀呢。再过一百年，人该会飞啦。你说妹妹，原来人都住树上，后来斗智盖房造城墙。这是轩辕和蚩尤打仗打出来的，人类从那时有起点发明。可盖房有好处也有害处。好处是防风雨和野兽，可把眼就遮成只能近看啦！眼就越来越哀弱。
小英笑道：姐你越说越对。你看绣花，刚坐下定不了神，时间一磨心，眼力就看清楚，手也快的。这眼丁不上是大事。越说越对我爱听。船里叫呢，快吃饭，吃饱登岸。
妍玲笑道：这回咱该骑马，征西打金兀术去。小英道：咱是穆桂英和萧太后打吧。张侠燕笑道：打胜仗好封疆，做大官。妍玲笑道：我可不想做那官，你看他们那架子多大。和那狗一样哼哼哼呲牙。琼芳妈笑道：你也不能都拐进脏坑里去。妍玲笑道：对呀，我是指那些不达事的败类，没头没脑的夺名夺利。
登上马鞍，阮鲁山的菊花马是领马，一声长鸣哦呀我的孩子妈。张侠燕听见先笑个咯咯咯的一阵，边说我和你说下。你听我的指挥。身后即是妍玲、小英、成瑞、琼芳、琼芳妈、李成刚，孙仲是护后。这么饥餐渴饮，昼行夜宿缠城走镇绕乡。
这天中午过得黄河渡口，就见三个花子头，又称乞丐。肩上搭着乌油脏的褡裢，右手提着一根枣木打狗的狼牙棒，左手拿着莲花落的打竹板。一边走一边打一边唱。呱唧呱，叽叽呱，哦，我的竹板叫，呱啦啦。咱是一个加俩，谁也不要向前扒。慢慢扭跟着走，前边是有吹打手。叽叽呱，哦，我的话说起来，真是无法夸。呱叽呱叽叽呱，要说这股道，宽来路也平。哪个不知铺的是一层金？来一层银。高高宝座坐的玉皇爷，他专怕孙悟空。他是大闹天宫。呱啦啦啦，啦，呱叽呱，叽叽叽啦呱。
哦，我的竹板打个壮，前边大马吃的胖，身挺也棒。不知是龙来是虎还是豹。呱叽叽叽叽呱，啦啦啦呱，呱叽呱。哦，我的竹板连声响，连声叫连连跳，连着唱跟着讲。我的嘴是不分皂白向下抢。我数得船上，是三千六百五十钉。可是在山上数不清，地上灵又灵，更都是精又精。呱叽叽叽叽呱，呱叽呱叽呱叽呱，哦，是传说，我还是听着这么说。都来问我姜子牙是封鬼还是封神，定下周家八百载。至到三国，三姓互下网，全想逮大鱼。
轮展至宋，萧天佐大摆天门阵，急坏了杨六郎，也急坏了宋王。可是穆桂英破了天门阵，结果谁的生命都没长。叽叽呱呱叽叽，叽呱唧呱唧，呱呱叽。哦，我是说，这个能来那个也显摆，都闹进丰都城，是死是活，怎说可也活不成。你死我也剩不下。只是日子上或长点或短点，怎么也找不了平。
呱唧呱唧呱叽呱，呱呱叽叽叽呱。哦，先别管如何，还是奈何，还是需要。我算命打卦，卦打也脱不开丰都城。叽叽叽叽呱，呱叽叽。上鞋的链子钻个透，麻线抻个紧，线头压进宋五两家紧守一个门，呱叽呱呱叽呱，叽呱。哦，我的竹板响连天，黄河水闹的欢。小鱼大鱼向外蹿，抡开大网把纲端。呱叽叽呱叽叽，呱叽呱，呱叽呱叽呱叽呱。
这打竹板的一边打一边唱，一边望。紧盯着前边大马。这三个是紧紧在孙仲马屁股后边。他见马缓行，可骑马的一个人都没有回头看看他这仨人，就跟没听见一样。更也看不出什么惊慌失措催马飞行，而且更慢的很。
他为何这么唱呢？他是半暗半明的试探。因他看马看人都不凡。这鞍轿都有宝剑和砍刀等武器。如果听出他唱的目标，就要有惊心动魄的举动，现在挖掘不出一切来。第一他想这九匹马和人唾手可得，第二这出门人是个笼中鸟，刚刚放出来学飞的。他暗地里给这两个递暗号，是说稳拿。
这九个是张侠燕为首，一上马就传过心领神会。做好准备都盯住向前的三个方向，手里都握着暗器。这九匹菊花马都是上过阵的，每天向前飞，今天一登路耳朵摇摆不住，用它那尾摆扫着鞍上的人。这时听后边不唱也不响。前边马一声长嘶，是四六步直奔阳谷方向。
这一带路是明川大道，只是多沟多渠，是黄河的水冲洗之路起伏不定，这么向前遇上两拨搭伴的推车贩，问明路是对的。今天是阳谷打店下榻。太阳正是压山，一轮红日和直径一丈那么一口锅似的。有几朵白云被染红彤彤，好似和火焰山一样，正在望这一轮红日，也把遇敌的风险提高。忽听前马长嘶，飞驰离地悬起，这才每人抽出宝剑和砍刀。哎呀呀，九匹马向九处飞跃圈拢去，这上边说过这不是柴马，懂风中之气。
再说后边三个见马四六步飞起，心惊疑不定。孙仲早抽出宝刀，菊花马回头一冲，一个没剩。踏得肠子流出脑袋裂。这场战斗又进入杀界，杀杀杀。战场骑马就要倚仗马的神威展转。这即要人马互相连心方能战胜破敌。如有分毫相差就会战败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