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各有思虑，妍玲和小英搂着已成习惯，躺下若有所思。被金玲挠也挠不醒，推也推不开。和小娟笑道：大姐你说这俩魔怪，真少有。妍玲笑道：二姐，我们这样分忧去虑方能长寿呢！金玲捶道：你要不怕多，我再给你续上俩。妍玲笑道：我是怎都成，和小英妹妹这样就行。再说成瑞接受的了吗。小娟笑道：二丫头你别说啦。你再递话，她堵你嘴你吃得消吗。金玲道：我不吃，我就捶。咚咚，小英笑道：二姐你都捶上我啦。金玲笑道：你这俩耗子精，怎换地方啦？招得小娟笑得前仰后合，笑个难分难解。妍玲更乐个不休。

金玲笑道：那我也向里钻。小娟哏哏笑也钻进去，四个搂个结实睡着，这一觉香甜的美梦直至天明日上房梢。

成瑞扮个算卦先生，二审也扮个算卦先生。可算法不一样。二审用十二个同治制钱，成瑞是批生辰五行运气生克。那韩飞和谷敦谷纯展振兴打扮游方道人。都奔八庄，六个前后相连，距城镇有九里之遥，进得八庄，成瑞敲鼓，二审敲堂锣，都是一下一下敲不紧不慢。农村人男女都如此，谁不心烦意乱谁算命，或者是男婚女嫁择定合婚，要不就丢人丢物烦苦。

两个都不错都开张。这家请那家领，都说算得可对呢。村里老太太跟老太太都说得上话，黑塔妈在门外街上站，东院牛妈给牛丫头说婆家要算一卦，请的先生正是二审。二审跟进柳梢门，牛妈回身喊黑塔妈，按说黑塔没了二年多，不能叫黑塔妈，或叫嫂或叫姐。可这俩老太太岁数相差无几，牛丫妈辈大，黑塔妈管牛丫头还得叫大姑奶奶。

二审心里说我正恰如其意，黑塔妈扭着身子后跟来，一方说老祖宗非听我听听。牛丫妈笑道人多主意多。这么进得屋，二审一看是三间砖瓦房。俗话说算卦的和风水先生一样，进门三相。一看人二看宅三看设施脏与净。共进来五个老太太和五个姑娘都在十四五岁。

二审顺手把肩上褡裢拿下放在腿上，掏出一个摇筒，把十二个钱放筒里。随又站起将筒放在炕沿上，又退回原座道：哪位大婶大妈先问？高低吉星普照。这位请先生的太太笑道：牛，你摇，给你算。这丫头一方乐一方伸右手拿起筒，哗啦哗啦上下摇了一阵倒在炕上，哗的一声，跟着伸出右手把十二个钱顺成一溜，自己一边乐一边摆，是字字面字字面字字面字字面。

这是十二个地支。二审笑道：是上上舌。跟道请姑娘随意翻一个。这牛丫一边乐一边伸右手，翻最后一个面成个字。二审笑道：姑娘岁列，请问庚年。牛丫道属猪的。二审道：今年是龙年，请问时辰。牛答道：日出卯时。二审道好时辰，正是吃饱肚玩的时候。好运更是大河长流水命，猪龙同性不离水，姑娘五行都有水，水水相连，水流千遭归入海，海是聚宝盆。姑娘为人聪明，心秀手秀诚实忠厚。只是有一样不好。比如绣花绣不好，自己是三天不吃饭，非绣好方愉快吃饭。旁坐的丫头笑道：我大姑真是这样一点不错。二审跟道：文房四宝诗经易经，满腹文章秀中拔秀。知一达十，聪明智慧拔萃。再有是自会还耐心教旁人。

这几个姑娘哏哏，跟着老太太们可都乐开。一边乐一方说：真是那样。色配得不好拆拆折，总不会说谁笨。年中写对联谁家都来请写，谁家分家单置买地契，都来请大姑。

二审跟道：自古来男大当婚女大当配。今年是龙年正好，拿龙凤贴要在庚辛日子，因庚辛主金，金生水，这样您迎喜神面向东南。因正南是丙丁火，巽主风，这样水火风相济。俗说地有三宝水火风。这卦可好，都顶霞光万道。一生的福气是吃不完，有衣穿在身有钱花不了。是人财两全真是人秀多彩，瑞气芬芳。此卦至此多说是奉承。

这位老太太抿嘴笑个不住说：这一个村人都夸牛丫好人样子，心秀手秀，爱说爱笑。先生卦钱多少？

二审笑道：我是游方野人，算者有缘此遇是天机，不取分文。哎哟我的妈！牛丫快叫你嫂子烧壶茶，赶紧做些面食，咱不吃可得给先生大饼卷鸡子。二审道：我是要赶路的，无暇打搅。请问还有哪位大姨大婶问问愁云吉兆？

这位太太心实，还未说话，牛丫跟道：小黑妈算一卦？小黑妈一脸愁云道：我这命还算什么。实在苦向干井里去的。牛妈道你别那样想不通。

二审接道：凡事多有所遇，或丢人丢物，不幸琐事。这不是无解。您忘啦有这么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有这样一句赞美话，只要青山在何怕无柴烧。万事都能破解成全美事。牛妈跟道：先生说的对，多想宽肠的事别钻牛犄角，不顺多忍为高，从逆转顺。

仙师那就给你增添麻烦，您给这黑子妈算一算，推一推。二审道那请摇，这太太摇了几下，倒出来一摆都是面，二审道请翻一个。这位太太从下边第二个翻了一个，那当然是字了，只是从哪里翻正翻在戌上。

二审笑道：这位大婶今年五十八岁是属龙的。您翻出一个戌是说：狗守夜，还不嫌家贫。大婶你听明白。你本身主龙，您是金命。可金生水，您五行多土，土生金金生水，龙得水。您别看一时，这有后发之吉高兆。无奈您这里有凶煞，应是自调阴阳不合，是邪侵可不干大婶何事。您放心必有出头之日。您这喜神八方都已把大婶围起来。此卦至此，多说是奉承。

外屋地刀勺响呢，这牛丫头早下炕跑去和嫂子烙大饼，香油炒鸡子。

二审灵机一动，诸位婶我有个要求。您先把外边做饭的请进来，我先把每人命运圆一圆。圆完我愉快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