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玲嘴那么一努,推门出去,又回身叫二姐,又用手扯小娟,大姐走咱听戏去,这出是翠屏山,还有武大郎服毒。小娟道那咱走。明玉快走,散散心好吃饭。
明玉被小娟拽着,两只小脚即似飘萍在荷花边沉浮,身上即似柔软的花瓣包着皮骨,磨蹭着肌肉。这时登上看台,坐在一张桌旁椅子上,上边铺着红缎子。呦!我的妈!怨的都穿这身好衣服方能衬呢。明玉心里暗想也就坐下去。
卓妆过来问大姐这是谁,小娟道卓妆来我和你说,这是明玉姐姐。卓妆拽着明玉笑道真好看,怨的都说有个妹妹没着落,这回寻到来。妍玲那边哏哏乐,一边过来手拽明玉道:来我和你说,这是大姑三姑老姑老婶,还有个穿大白袍的你叫大姐,这是二姐四姐五姐九姐十姐。指着小英道这是老姐,我也是老姐。琼芳十四岁,琼芳你叫姐姐。殷萍笑道:妍玲你不听这段翠屏山,你又发的什么鼓点。
金玲笑道:她一肚子小蛤蟆不蹦出来,能听进心里去?妍玲笑道:我肚子东西不甩掉,就什么都进不去。我腾出一点地方,再装上些什么都成。这是银花你也叫九姐。明玉笑着看看前边戏子,又低下眼看台下的人头,是肩并着肩挤成一个人山人海。这个看台是个月牙形。那东头是个肥胖肥胖的穿着一身县令官服,那这西首也有一个粗不粗细不细的大个,也穿一身县令官服。棚底看去都是三班六役和官兵打扮。她问小娟:姐姐那这两头和棚底下是做什么的。
小娟答道:那两头是县令,下边是公差和兵,都是来保护戏场的。明玉点头又问道,姐姐,咱坐中间他们不嫌吗。小娟笑道:好妹妹听戏。嗯,姐我就问个明白。小娟笑道:咱们比他们大的多。明玉一愣又问那怎叫大的多呢。她偎在小娟怀里。小娟对明玉耳朵说:咱们官大。明王双眼盯着小娟双睛道:咱是女的怎么还官大呢?小娟道咱替天行道。明玉道:梁山宋江替天行道,咱也替天行道?她举起右手捶向桌子,对对,我也来个替天行道。
小娟搂着明玉笑道:晚上妈就来到,咱听夜戏。明玉心里暗想,我走八个省都没碰上过这个气氛。反正是个大官,不是这样怎有这个威风呢。不想再问,她想聚精会神看戏,又把双眼放在妍玲老姐眼里。她看她对自己乐呢。这时戏将要演战宛城,压台戏。小娟拽明玉都下得看台,连官僚公差兵卒都排在路旁一直很远很远。明玉心里说怎刚遇见那时没有呢?不是没有是因当时没注意这个。
现在不是一心想说五鼠闹东京的时节,站在人群。这时心总想着这大官事。想着想着明玉心里安静多啦,在姐姐的护持下她活泼起来。这个风寒雨露润人,结果还是受很多逼迫。吃穿是一件事,人情是多方面事,是受不尽也是说不尽,总是拘束在这个形态中。她想不尽,看不尽,与自己同病的有的是。比自己以上的,比不如的有若干。还想看的,一一都从眼里晃过,她正看个想个出奇。
卓妆拽她双手,走咱吃饭去。明玉想着山东大饼,山东馒头,可都是山东风俗习惯爱吃,这是吃的仰光米,这顿饭菜酒席鱼肉多,什么鱼炸小丸子,滑鱼片,溜鱼片,豆豉鱼,干炸鱼,红烧鱼等等。余下是猪身上找。小娟这桌,小娟左边是明玉,右边是卓妆、妍玲、小英、琼芳,每人喝了三盅老米酒。妍玲扣着明玉鼻子灌了三盅。明玉这么吃是初步,心里也是这么想,那我也是这么唱的,酒肉宴席丰满。对是这么回事,多吃两碗饭才好呢。结果肚子不大方吃一小碗。皆因菜吃得太多,吃完一看还余下一半。
明玉拽小娟手问:剩下这么多怎办?小娟道:不光咱吃不下,你看都一样,剩下不能丢,下顿咱还吃。又问那这里是咱家吗?卓妆道家在苏州呢。又一个苏州。妈说过苏州美女多呢,可就,可就……
四姐,家怎在苏州呢?小娟笑道:做大官就得满处巡查,明玉看着小娟点头道对呢对呢。那巡抚不是坐轿到处去吗?那姐你是巡抚?小娟道咱比巡抚还大呢!咱是督察钦命。
明玉道:哟哟!你有三把铡吗?小娟道要那个做什么。还得扛它抬它的,咱有宝剑。明玉问宝剑在哪呢?都在那炕衾里呢。卓妆拿出一把莫邪,明玉抽出寒气逼人,妈呦!这可是宝贝!赶紧放下,这可不是玩的。卓妆道:抽出就得杀呀,你会练一套吗?明王道:嗯会呢,只没好剑。卓妆笑道你就挂这个吧。明玉问姐姐行吗,小娟笑道你爱什么就拿什么。你也会用。是的,如果没有武术,难形成长久存在,路行早就把你吃掉。
殷萍笑道:九年九场寒,你好不容易碰上。磨破铁鞋练出真功,方能取上真经。明玉道:姐我和你说,我在五年前,我们住在一所庙里。那时我十岁,我哥十三岁。我们是在安徽巢湖畔。有座忠良庙是岳飞的,那里住一位出家道人,他无姓无名。
张侠燕道:明玉你说他是什么样。明玉说脸是那么和这样,身子是那样,脚总穿双破草鞋。张侠燕笑道越说越对,明玉跟道我和我哥跟他学半年。侠燕笑道那是我师父,他向你说什么。明玉答:他说我只教你这么多,就够你用。侠燕问你用没用,明玉道我要没这几套,早就灰无。只是贼船就遇七次,都叫我用上。只一点,是贼船却是另有规格,他笑也不是那么自然的,他看你也不是那么忠实的,各有各的色样。我路上遇有七十四次。
妍玲笑道还有没有别的,明玉笑道就只这些,我记的清清楚楚。妍玲还没张嘴,金玲一拳捶向脊背,咚一下子。我的妈哟!金玲一看挨捶的是是沈秀姑就追妍玲,因妍玲来个金蝉脱壳,来之速去之敏,等金玲追,她早跑出去没影子。
金玲出去站在屋地门,手扶门框,脚踩门坎哏哏笑,自言道我看你怎找来。金玲也笑,屋里边哄堂的笑。
金玲找着屋掀开门帘向里一看,妍玲搂着小娟笑得打滚呢。金玲乐得坐在屋门的门坎上,先乐个够再说,乐好大一会。金玲又坐炕沿上笑道:你怎进来的。妍玲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那么一划。金玲知道是我出来她紧跟。气道我叫你灵丫头摆布我。妍玲笑道:那二姐不叫我说话,我正想在点子上。金玲笑道:我就懂的是你这典故。
妍玲笑道:明玉说七十四加七,整整是八十一,她没多一点。正合九个单数。年终九九,九年都是单数。做完八十一件功德身入正果。二姐你说,是这么回事对不对。四姐你说,她早碰不上,晚碰不上,非在这山洞里边的口袋嘴里摸上。这即是精神入幻总献珍。大姐你听我说。
咱们是三来山东,又经过蓬莱、莱阳、莱西,咱欠一个莱也不行,不合你三来。这么是合上的,三来山洞见明玉。三国是三来山洞见明玉,咱是经三莱巧拣明玉。这明王破八十一难,那诸葛只在屋里出谋划策。明玉这是各人单枪匹马,诸葛是用千人万马。把张侠燕逗得拍手大笑。你说这妍玲怎学的呢。金玲笑道:我捶她还有人来替,她来个脱身。妍玲笑道这叫奥妙无穷。外面谷纯叫琼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