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菊娴也逃走了,青荷也不见了,白府一片混乱,许多的金银财宝都被掏空。
温伊一出房门,来到了大庭院中,想顺着路逃亡,可当她踏出来时,小相柳被射中了小腿,已然不能动弹,血迹淋淋往地面上流去。
对面进来了一位将军,身上的盔甲不少,走起来还有些响亮,长弓一拉,对准了小相柳。
“咻”
长弓一拉,一箭一射,直戳小相柳的心脏。
“相柳!”
温伊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手臂一扬,一剑击碎了长箭,笔直的站在小相柳身前,她的手臂也因此正常滑落,剑尖指向了地面。
她呼吸有些紊乱,许是跑了的缘故,心跳声都要在自己的耳朵处,她冷着脸看向那人。
“竟还有人护着一个怪物。”那人将长弓递给了一旁的士兵,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温伊,自己不慌不忙的讽刺道。
温伊抿了抿唇角,冷斥道,“那又如何。”
“万将军,那是白位安将军的嫡女白禾苏,前月便是她坏了计划,把九头蛇妖赢走横插了一脚,害得万小公子和三殿下并未找到元朝要害,如今前线战事越来越激烈,元朝又放出了很多妖怪,我们若是再不找到对策,恐怕不到半月,便会被元朝拿下,唯有把这九头蛇妖拿来炼狱,才能有一线生的机会。”一旁侍卫并未小声,又似乎是故意告知温伊。
“听见了吗白禾苏,你老爹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守着疆土,而你却在这里胡作非为,因为你害得我们计划失败,交出他,别再执迷不悟,一个妖怪,我们面临的是国破家亡,白禾苏,别任性。”万将军已然年迈,但好在身体强健,这人一瞧也极为威猛。
温伊眉心微蹙,可若是把小相柳拿去炼狱,无论小相柳是不是有九条命,那都只能死路一条,炼狱很痛苦,小相柳若是真的去了,她永远都见不到他。
“你听信谗言,说不定就是元朝那边传过来,故意引你们找寻妖怪作战,你们从未炼狱,能否成功就说不定,他不是你们的交易品,我是不可能让你们把他抓去炼狱,除非我死。”
温伊才懒得去信,为什么就非得要相柳的性命呢,既然对面使用了不好的,妖怪满地,那就找解破密的,非得让其他人的牺牲才能化解吗。
“白禾苏!要不是看在你是老白的女儿,我早把你杀了,现在战事紧张,你还在这里执迷不悟,来人,把这妖怪抓起来,若是白禾苏阻拦,一律处置!”万将军丝毫不心慈手软。
温伊寸步不离,只要士兵一靠近,她便伤了他们的腿,不能直白的站起身再伤害小相柳。
她左手一掏,拿出了一颗烟雾圆头,狠厉的一扔,烟雾肆意蔓延,并且呛住了不少的士兵。
温伊收起百花剑,便折身弯下腰抱起小相柳,扛起他便往后院逃离。
她不敢歇步,呼吸更为急促又紊乱,令她难受不已,直至她整个人都累的虚脱,步子慢到已经寸步难行,找了个草丛堆才歇了下来。
温伊慢慢的把小相柳放下,整个人都虚脱到躺在地上不顾及形象,浑身发抖。
小相柳也皱着眉,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腿,血在流,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多,只是有些隐隐作痛。
他也仅仅只是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并没有动弹,或许是平日挨的打实在是数不清,痛意也麻木到全身心。
这一箭似乎也没让他锥心刺骨的发痛,还算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他不卑不亢。
他随即又抬眼看着满头大汗的少女,他有一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要救我?”小相柳看着她,说不上来的一种质疑的错觉。
他的神态上并没有感动,反而更多的是疑虑与讽刺。
他早就看淡了这一切,救他若是没有目的性,他万分都不会相信的。
“因为想找到相姝。”温伊很直白,她知道,撒谎了,小相柳这么聪明,怎么会骗住他呢,不如说了实话。
只是相处了足月以来,温伊确实和别人完全不同,她管了他一日三餐,一开始她没有询问他,只是把一些补身体的食物都给了他,他身体得到了迅速地恢复。
她每一天都在,而且一待就是好些时辰,她真的很嘴碎,每天都有那么多无聊的话聊,他一句话没说,可她一直都还在说,而他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听进去。
一开始他真的受不了,可后来她偶尔还会说一些笑话,其实他一开始并不觉得好笑,他根本笑不出来,他的戒备心实在是太强了。
以为她和别人一样,一生气就会打他,虐待他,可慢慢的她真的就只是闲言碎语的聊天,无论他多么冷酷无情,甚至当着她的面说“你很烦”等等之类的话。
她会有些抱怨,可她也只是限于抱怨,便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没料到她脾气挺好的。
后来他便越来越过分,开始试探她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她都会一一的满足他,唯一不能的便是不会放走他。
好吧,他承认,自己对温伊是有那么一点不反感了,她自从把他带回来后没有鞭笞过他一次,哪怕她有一些生气,也没有伤害他。
他最没想到的便是她竟然公然违抗当朝万将军的指令,还带着他逃离。
她如今和他一样,成了当朝的罪犯,去任何的地方都很有可能被抓走。
“为什么你非要找到她?”小相柳抿了抿唇角,他都听腻了自己姐姐的名字。
温伊躺在地上,这里有禁术,若不是她有手镯,怕是早就被迷障给迷晕死在了丛林中,应当是谁设了障眼法,万将军再有本事,也没有法术,根本不能破解。
她侧了侧身子,看向一旁的小相柳,“因为你是个小骗子,我得找到她,把你骗我的所有还给我。”
温伊顺而低眸,看见了小相柳的小腿,她才又起身,“你还给拔了?”
她方才自顾自的跑,压根儿没去管小相柳,血还在流,她毫不犹豫的拿起裙边,撕下一块来,给他包扎好,止血。
“我没有骗你。”小相柳眉心微蹙,他直勾勾的盯着温伊,有一些茫然。
“禾苏,你不是找我吗?”相姝慢步走来,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多么熟悉的声音,当初她是皓翎思时算得上与相姝也是相处了三百多年,数不清的日夜都陪着相姝喝酒,第二天就被玱玹抓包。
一开始玱玹还有些凶,不允许她独自喝酒,可后来她总是这样,玱玹没办法,才没多说什么,其实大部分都是相姝喝光的,她都是陪着相姝。
若是她不想喝,便在身上沾一沾酒,便有了酒味,这样玱玹发现酒少了,才怀疑得到她身上来,要不然玱玹肯定又有猜疑了。
“你!你!”
温伊激动的指着相姝,她瞪大了双眼,仿佛见到了离开的大门钥匙。
她狗刨式的爬了起来,手上还有一些脏,可她已全然不顾,迅速起身往相姝跑去,直接把相姝拥入了怀中。
“相姝……”
“你知不知道我过得都是一些什么日子,你不在的日子我多么的迷茫又无助,我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你给的手镯,我怕已经成灰撒入大海。”
“你的好弟弟把我送到这里来又变得那么小一只,什么都帮不了我,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你又不来找我,你真的好害怕一直都见不到你,相姝,我终于见到你了。”
温伊激动到鼻涕直流,相姝嫌弃的紧皱着眉心,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
“白禾苏,你够了。”
“不够,怎么就够了,这些天你弟弟那么骂我,让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他,我才是最惨的那一个,你不能这样,你最不能这样了。”
温伊像是找到已经死去又复活的亲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不松开。
“小姐……”青荷叫了一声相姝。
温伊回了神,她木讷的看着不远处的青荷,她瞪大了双眼,“你怎么在这儿?”
她才慢慢的推开相姝。
“白小姐,我家小姐说的没错,交给你,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