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倏地调转身望去,只见无风无浪的大晴天下,老堂主的屋子里像是有股旋风在里面往外吹出,甚是怪异。
“什么事?过去看看。”萧龙最是好奇,先一步跨出。
袁香主立即将其拉住,道:“不关你的事。”
这时传来老堂主用斗气加持的声音。
“袁香主,你带几位小友在外等候,我要和这位故友下盘棋。”
萧龙奇道:“下棋?下什么棋呀?我看像打架多一点。”
“走,我们去那边等。”袁香主拖着萧龙和三人说道。
老堂主说的在外,意思就是要袁香主把四人带远点,但萧龙却不满道:“去那么远干什么,老堂主说在外等就行了,这不就是外了吗?”
“叫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话。”
“不是,两个老头子打架,这我没看过呀,我想看一下。”
袁香主懒得理他,继续拖着走,周欧许三人不时回望,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跟着走。
萧龙望着动静不断、狂风不止的屋子自语道:“骗谁呢?下棋是这样下的?下什么棋?飞行棋?”
老人刚踏入屋后,袁香主就一手关门一手把萧龙拦在门外。
屋里陈设简洁干净,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摆设或家具,步入厅子首入眼了的是居中而坐的老堂主韦博耀。
韦堂主起身迎去,双目上下打量老人,当目光定在其脸庞之时,眼部肌肉不断收缩放松,眼神也随肌肉而闪烁不断,在脑海里把多年前的记忆画面拿之与现在的对比,不断的否定后又肯定,肯定后又否定。
老人先道:“十多年了,你倒没什么变化。”
韦堂主吁出一气道:“是呀,十多年了。”而后思绪随情绪掉入那深刻在心的回忆里,仿佛当年的那幕又浮现眼前,进而双目神采奕奕道:“你是否还记得那盘棋?”
老人忽然露出笑容,闭上垂垂老矣的眼皮,道:“你黑我红,黑方平车对炮,红进炮打炮,黑马踩炮防拱,红中炮横移保卒防你卧槽马。”说完合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射出一股凌人之势,续道:
“到你了。”
韦堂主虎躯一震,一盘尘封在记忆里十多年未完的棋盘仿佛重新摆了出来,那横亘在心头多年的心愿,或说是心结,一个完不成的心愿或解不开的心结,在这一刻仿佛就要解开,那种冲击心灵的感觉说不出的震撼。
这种震撼,就如在人潮中,在毫无预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见到朝思暮想多年而一直未能见到的人一样,那股震撼感能让人久久不能言语。
那一盘棋,在韦堂主心里已经模拟过上百甚至上千遍,但在这么一刻,却只觉心跳加速,呼吸紊乱,原本清晰的脑袋一时间却宕机了。
这本是属于年轻人的专属情绪,但却出现在一个白发老人之上,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激烈的情绪波动,连韦堂主自己都忘记了。
而这种情绪,老人在刚遇回欧文之时也体验过一回,比最珍贵更珍贵的就是得不到。
老人打趣道:“反正都想了那么多年,再想想也无妨。”
都是爱棋人士,老人又何尝不是对当年那盘棋耿耿于怀,只是那盘棋后所发生的事情更令人神伤,兼之找回欧文后,老人的心态对所有事情都淡了。
韦堂主深吸一气,闭上双目,回想起当年那场巅峰对弈,万众瞩目下的盛况浮现眼前,入场时的那嘈杂声仿佛穿越了时空传到了这里,而十多年前意气风华仍是成熟男人容颜的欧阳修奇也映现眼前。
“你变了很多。”
老人黯然神伤道:“嗯,时代变了,我也随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