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殊倒是没想到一块玉玺需要找三天,左右不过是一块死物,按照以往等就等了,可他偏偏听说隗国的玉玺十分特别,见过的人都惊叹此物乃是鬼斧神工的天人之作。
那些传言让他没有耐心等,他忽然想到牢里关着一个隗国皇室的余孽。
她叫什么来着……
北堂殊蹙眉,脑海里都是她百般难描的容颜,却没忆起来她的名字。
“牢里的隗国公主怎么样了?”
侍卫长倒是有所听闻,因为这位亡国公主实在是太特别了,军中上下甚至传言她疯了。
他磕磕绊绊回复:“她最近……在唱歌,心情倒是颇为不错的。”
北堂殊凤眼微眯:“唱歌?”
……
正如传言那般,祁嫣确实在牢里哼了三天歌,她的曲库都在干涸了。
她倒在稻草堆里,想着自己还有什么曲子没唱过,的确没什么了,再唱下去她就要说唱了。
恐怕会吓死这些狱卒的。
牢房外隐有叩拜的声音。
D77:【目标来了。】
昏暗的牢房中,那蓬头垢面的狼狈女子露出一抹笑容。
北堂殊来到牢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子靠在稻草堆上,姿态优美,她的右手被木板和稻草杆固定着,左手把玩着揉成一团的稻草杆。
她嘴边噙笑,一缕透过铁栏窗洒进来的光恰到好处地洒在她的面庞上,她察觉到他的到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上挑的眼尾带着轻蔑。
明明她才是阶下囚,偏偏做足了上位者的姿态,毫不在意自身的处境。
又或者说,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并不害怕。
北堂殊心中冷笑,他又怎么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仅看了她一眼便离开牢房,什么都没问,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吩咐:“把她洗干净带进宫里。”
祁嫣本以为北堂殊会询问她关于玉玺的下落,她刻意唱歌表达出轻松的情绪,就是为了引起他的好奇。
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一句不问。
她被人带出牢狱,有婢女伺候她梳洗干净,换了一身新衣裳,手上的伤也被隗国御医医治。
那御医自然是认识她的,步履蹒跚的老御医看见她的时候泪涕纵横,却一句话不敢说,满眼疼惜地替她上药固定好木板。
祁嫣也无能为力,她没办法保住这些人的性命,能做的就是少说少做,尽量别连累宫里的无辜人。
她被带到了一处宫殿,在湛蓝的天空下,那琉璃瓦的房檐映着威严与辉煌。
这是父皇的寝宫,如今北堂殊暂住在这里。
殿内燃着熏香,闻着安神静心。
祁嫣吩咐D77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并无中毒痕迹,那熏香没有异常。
她不知北堂殊派人把她放在他的寝殿里到底要干什么,她打量一圈,在寝殿床榻的墙壁上,发现一柄挂起来的宝剑。
剑鞘通体银色,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腾龙,透着淡淡的寒光。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杀死北堂殊的机会。
祁嫣在寝殿内静静等着,她在心里将所有对话模拟了一番,就准备北堂殊登门来问她了。
辰时,天色微暗。
殿门外传来叩拜问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