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着安神香。
她看了看,先前穿得破烂衣裳已被更换,她身上盖着锦被,床上挂起的帷幔在昏黄的烛光下透着细碎的光。
她没有第一时间坐起来,而是又等了一会儿。
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闭上眼继续假眠。
“怎么还不醒?”北堂殊的声音听着有几分不耐烦。
“回陛下。”中年御医努力斟酌着用词:“先前此女身上有刀伤,又受了寒,加上冬日施刑,已是命垂一线,多亏了奉仙丹才捡回一条命,眼下昏迷不醒是正常的。”
“让御药房时刻备着药,醒了就喂她喝。”
“是,微臣告退。”
中年御医弯着腰恭敬离开,走出寝殿时额头冷汗津津。
北堂殊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的女子,一时间竟觉得拿她没办法。
她不怕死,甚至巴不得他杀了她,可又记挂着隗国的百姓,舍不得死。
她宁愿受罪,也不肯说出隗国的传国玉玺在哪。
嘴真硬。
换做以往,他早就将人乱杖打死,可他对隗国的玉玺实在太好奇了,越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
就在他思索之际,床上的女子柳眉皱了皱,睫毛微微颤着,好似要醒过来了。
就在他以为她要睁开眼的时候,她又沉沉睡过去,甚至连眼皮都没动。
北堂殊:“……”
他所准备的冷嘲热讽的话硬生生憋在嘴边说不出去。
北堂殊甩了下袖子,去寝殿的桌案上看奏折。
床上睡着的美人嘴角微微上扬。
她心安理得地睡过去,此时不补觉更待何时?
这一觉,祁嫣睡得天昏地暗,不是她有意把北堂殊晾在外面,而是这睡眠环境实在是太好了。
当她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正蒙蒙亮,好像还是凌晨。
她有些饿了,坐起身环顾四周,没看见北堂殊的身影。
“有人吗?”
一般来说,主子睡觉,门外或者房中的隔间都会有奴婢随时候着,等着主子的吩咐。
更何况这是皇宫,奴婢丫鬟自然不会少。
她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寝殿的门便推开一条缝,一个丫鬟低眉顺眼走了进来,柔柔地说:“您醒了。”
“嗯,北堂殊呢?”
丫鬟听到祁嫣居然敢直呼君王名讳,吓得说不出话,这天下人谁不知道陛下的残忍手段,她哪见过这么大不敬的人。
祁嫣见她不吭声,便以为这丫鬟是不太想理她,那无所谓,反正北堂殊迟早会自己过来。
“帮我弄点吃的,谢谢。”
丫鬟行了一礼:“是。”
其实丫鬟并不知道这位女子是谁,她就是个普普通通伺候人的小丫鬟,听了总管的命令过来守夜,等着姑娘醒,若是醒了要第一时间去禀报陛下。
方才她偷偷瞄了一眼,那姑娘长得真好看,比陛下还要艳丽几分。
她急匆匆赶去陛下的寝殿。
北堂殊早早晨起练剑,冬日树梢的雪晶莹剔透,那呼啸的剑气划过,雪花飞扬。
“陛下……那女子醒了,还说饿了,想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