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心里淤积的沉闷也在这通电话中逐渐消散。

奶奶的声音缓缓的，慢慢的，“奶奶啊，并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但是见越发觉得那样的梦想反倒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了，因为害怕，拍照机没有退路。”

想要当一个歌手要面对的压力不是一丁点。

奶奶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可是柳苒听了之后，很难过，她哑着嗓音缓缓道：“可是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也是最棒的老师！”

奶奶在电话里头笑，“那也是因为奶奶有了苒苒之后，才感觉这样的人生也是不错。”

电话卷那头，奶奶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闷闷的。

“奶奶现在就希望你能交个男朋友，也想告诉你，苒苒，人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柳惜城在旁边听着母亲温柔地陈述声音，声音几度哽咽。

可是，他也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擦拭了泪花，强忍着坚强。

“奶奶，我现在还小哦，找男朋友的事情不着急。”柳苒脸色羞红，她想到了和钟宴的那个激烈的吻。

明知道不应该招惹钟宴的，可是，她招惹了。

那个卢清清好像也不算什么吧？

至少在美貌这方面，柳苒有着天生的自信。

柳苒在心里唾弃自己，真没想到三观正的她居然有一天会想着当别人爱情里的第三者。

奶奶也只是温柔地笑，“现在想想，像我这样安安稳稳的变老，这样的生活该有多乏味，多不精彩啊，哪像你们年轻人……”

“苒苒啊，奶奶告诉你，无论是热爱的事业，还是热爱的人，都不要轻易失去对他们的追求，因为你值得的。”

“奶奶听说你要回归了，苒苒，其实奶奶很喜欢你的画，奶奶相信你，你一定能够重新站在巅峰。”

在深邃的夜里，奶奶的话从老宅穿越到柳苒身边，隔着电话线遥远的传来，“奶奶和苒苒隔着太远了啊！”

“嗯！不远，奶奶，我可以坐长途车回去看您。”柳苒的声音也带着一点沉闷。

“奶奶希望你身边能有个在你难过的时候抱抱你，在开心的时候亲亲你的人出现，奶奶一直这么希望着。”奶奶的声音还带着笑，“苒苒啊，奶奶和你隔得太远了，没办法在你难过的时候抱抱你，不过你要知道奶奶一直支持着你！”

柳苒轻笑，“嗯，我知道的，谢谢奶奶。”

奶奶的脸上也有了喜色，她冲着柳苒说道，“苒苒，我是支持你的，以后你碰到再难得事情，也要记得奶奶一直支持你，奶奶也希望我能给你带来力量。”

柳苒弯了弯眼睛，“嗯！奶奶，等我这周空下来了，我就回去看你。”

电话挂上之后，柳苒的眉心也舒展开了。

“爸，奶奶一直在支持着我。”柳苒看着偏过脑袋的柳惜城，默默地说了一句话。

柳惜城在思索片刻之后，眼神暗淡，他垂下眼眸，拍了下柳苒的肩膀，干活了好久，才声音沙哑的说道：“嗯，这周回去看奶奶。”

甚至，连柳苒也不知道柳惜城的表情怎么突然变得失落了。

不过，有了奶奶的这通电话，柳苒突然像是有了勇气，真好，奶奶一直支持着她，是她的小粉丝。

与此同时，桉城陆金区的市医院里，奶奶躺在病床上，唱起了往日的歌谣。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

白驹过隙，如此漫长又短暂的一声啊，不要带着遗憾度过。

奶奶的笑容比月色还要温柔。

而天空之中，渐渐的，又多了一颗干净明亮的星星。

民安小区。

柳苒和柳惜城分别之后，独自去了小区楼下的小卖部，随意的买了几罐啤酒和泡椒凤爪，才上了楼。

奶奶的那些话让柳苒有了一个决定。

啤酒配凤爪，就这样熬过了一部恐怖电影。

柳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除了她之外的生活气息。

她这个家还从来没有接待任何朋友。

其实，柳苒很不习惯，她是害怕孤独的。

也只有昨晚借着醉意让钟宴踏进了房间，甚至，现在房间里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浅淡的檀木香气。

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天，她居然能闻到属于那个人的独特味道。

不，不能想钟宴。

柳苒用手搓洗着脸，水拍打在脸上，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

的确是妖媚一般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