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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连家里的电话都会忘记,这真的是个侦探吗?    说完这个理由之后,工藤新一仿佛从女孩子脸上看出了这样的表情。  他担心少女会直接联系警察,又急急补上一句:“但是,我记得家在哪里哦!”    ……  本来想给孩子父母报个平安的,那就没办法了。    香理非常认真的跟小少年商量:“明天把你送回家,今天就先住在这里,好不好,柯南?”  刚刚被坏人堵在小巷子里,工藤新一估计女孩子近期对于晚上出门都会有心理阴影,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也不可能放自己一个人出门,于是只能点头。  其实只要不暴露在外面被别人尤其是警察发现,住在哪里对于独自生活的少年侦探来说都没什么所谓,他之所以想要回去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住在永山家不太方便。    香理弯起眼睛,扶住小少年肩膀,把他推向二楼的浴室。    “那你先去洗澡,我来做饭。”    在洗手做羹汤之前当然要先准备好小少年的换洗衣服,出于对小侦探的自尊心的考虑,香理特地翻出了小时候棋院配发的男女同款的制服,把它放在浴室外面的时候顺手收走了那套大人的衣服,抱起来准备放进洗衣机,无意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其实无非就是洗衣液的香味,再加上雨水沾染之后的湿润气息,但在恋爱中的少女的世界里,喜欢的人身上的气味总是要更印象深刻一点,虽然香理已经脱离了恋爱这个状态,一时之间却也没那么容易忘记。    ——像是工藤君身上的味道。    “说起来的话,柯南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哦,那个人也是个侦探呢。”    !!!    瞬间猜到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的少年侦探差点没吓得把淋浴喷头丢在地上。  他努力稳下心神,回想着从拉住永山香理的手开始到现在的一切举动,并不觉得有什么破绽。    …那个永山。  …没道理是直觉系的吧!    小孩子纯然好奇的语气隔着一扇门飘过来,连同哗啦啦啦的水声一起:“真的吗?”  “嗯,因为柯南身上的味道跟那个人很像,所以忍不住就想起来了。”  “但是光凭味道的话,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来啊。”    什么嘛。  重新安下心来的少年侦探伸手摸摸心口,忍不住腹诽。  居然是用闻的…这已经跨越直觉系的范围都快进化到野兽系了好嘛!    香理松开手,把衣物扔进洗衣机里泡着,反驳小少年的论点。  她不是会跟人争论这些的个性,不过跟这个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小小侦探勉强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战友,不自觉就想逗逗他。    “不要小看女孩子啊,自己喜欢的人的味道,无论如何都能记清楚的。”    虽然已经是曾经喜欢的人了。  后面这句香理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浴室里传来叮铃哐啷一阵乱响,她收住话头,有些担心的问:“柯南,没事吧?”    突然被重磅炸弹击溃的少年侦探内心疯狂在被喜欢这两个字刷屏,舌头都打结。    “为、为什么喜、喜喜喜、喜欢他?”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香理只当纯情的小孩子被这种大人之间的他还没有接触过的感情给惊到了,有些好笑,并不准备再刺激他,避重就轻。“喜欢哪里有什么理由嘛,我要去做饭了,你要小心点哦。”    她显然不准备就这个话题跟他继续聊下去,脚步声都不带犹豫的,径自下楼,徒留浴室里的小少年抱着头陷入了无边的烦恼里。  怎么回事啊这种展开?!从在自己认识的女生家里借住一晚顿时变成了在喜欢自己的女生家里借住一晚,后者怎么看都不太对好吗!话说回来为什么她会喜欢自己啊虽然自己确实是长得帅脾气好能力强声望高——咦这样看起来的话被喜欢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也许工藤新一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脑子里到底转过了多少念头,后来,他对这句在意外情况下收到的告白的映像大概就只有耳边不曾停息的水声,紊乱而手足无措的思绪,还有在强行分析为什么自己会碰到这种窘境的原因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的那个拥抱。  小少年抬起手背遮住眼睛,在还未消散的雾气里,有些崩溃的自言自语。    “所以说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因为父母经常要外出工作的原因,香理当然会做菜。  永山夫人习惯在出差之前填满家里的冰箱,所以说可供挑选的食材无数,香理轻车熟路的淘好米,用水泡在电饭煲里,拿出两个小茶碗往里磕了鸡蛋——要打散到蛋液表面泛出白色泡沫的程度才算合格,香菇表面用菜刀划开十字,放进温水里面泡着,菠菜切碎后在沸水里烫过十秒再扔到蛋液里,没有虾所以就用扇贝来代替,也扔进蛋液,鸡排是昨天就已经腌好的现在只需要用照烧汁最后收一下味道……    总之等到米饭热气腾腾的出锅,鸡排也被仔细切好完成摆盘,按理来说早就该洗漱完毕的小小侦探却迟迟未曾下楼,香理有些疑惑的看向楼梯的方向,稍稍提高了声音。“柯南?”  被呼唤的人慢吞吞出现在楼梯尽头,下楼,眼神躲躲闪闪的,不太敢看她。    这也太纯情了一点吧?  香理都不好意思再刺激他,非常体贴的给了个台阶。“我做了鸡排盖饭和茶碗蒸,柯南喜欢吃吗?”    又是喜、喜欢?!  少年侦探心里一个激灵,全身上下都绷了起来,回过神来之后又放松的,悄悄舒了口气。  这种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情绪骤变搞得他神魂俱疲,回答的声音小小的,像是还处于魂飞天外的状态。    “嗯。”    工藤新一当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永山香理。  单纯从个人角度来看的话,他其实是非常欣赏这个在帝丹高中声名几乎与他并驾齐驱的女孩子的,足够漂亮,足够优秀,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足够温柔正直,在受男生欢迎的前提下,女生内部对于她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    工藤新一在心里甚至隐隐把她当成值得打交道的朋友,可偏偏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她对她告白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知情——可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啊!    不管怎么说明天都得先离开永山家再说!  少年侦探咬下一大口鸡排,下定决心。    他的眼神里有些不符合年纪的晦涩凝重,极快的偏头看了正安静咀嚼的女孩子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了断啊。        大概是因为晚上发生了太多事,香理睡得很沉,遵循着自己的生物钟在七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窗外的明亮光线,竟生出某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新的开始吧。    她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拖鞋下楼去准备早餐。    早餐并不麻烦,两个三明治两杯热牛奶足够,趁着微波炉还在旋转的时候香理决定去把昨晚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收起来打包,正好在楼梯口与昨晚带回来的小侦探打了个照面。  眼睛因为困倦还半闭着,头发乱糟糟的,棋院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倒也合身,很容易就让香理回忆起当初在棋院学习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大家都要早起,从棋院的学生寮里出来排队上早课,小孩子正是贪睡的时候,放眼放去大多是他这种状态。    香理弯下腰帮他顺了顺头发,又理了理制服领口。    “早餐在楼下,柯南记得要把微波炉里面的牛奶端出来哦。”    她自觉是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但这种举动在少年侦探眼里不亚于新婚妻子帮要出门的丈夫整理着装,硬生生吓走了他全身睡意。  事实上工藤新一从昨天被告白开始就一直承受着这种惊吓,包括晚上临睡前,当他意识到那句‘柯南可以一个人睡吗’后面潜藏的可怕含义之后差点又在原地当机重启,好在还剩下些许理智支撑着他迅速摇头表示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否则在恢复真实身份之前怕是就得切腹谢罪。    绝对!绝对要马上离开永山家!  他脚步沉重的迈下台阶,在心里更坚定了这个念头。    而香理看着阳台上的衣服,有些恍惚。  一开始因为太慌乱并没有注意,而且又沾上了尘土污渍,后来湿了之后有了色差也看不太出来。但现在这套衣服又恢复了它干净的,色泽明亮的原貌,香理终于弄明白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    ——虽然只能算是惊鸿一瞥,但那分明就是昨天在摩天轮上看到的,工藤君的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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