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震冷笑道:“一个?呵呵,你又小瞧我朝天子了!据我所知,这造铳的工艺被划分成了至少二三十个大项,每个项下又分若干个小项,每名工匠只负责一个小项,对于其他的则一窍不通。你至少得绑上百个工匠回去才能造出一支火铳来!再说了,这些匠人本身也都是军士,都住在军营里,你难道要去军营绑人不成?开玩笑!”
“啊?”李秉信愣了,他万万没想到此事的难度远超过他的想象,难道自己注定完不成这个任务,只能命丧他乡了吗?万般沮丧之下他不甘心地反问了一句:“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没有一个人能懂得所有工艺吗?”
“咝——”元震此时却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闪出一个名字来,“你还别说,或许还真有这么个人既懂造铳、铸炮的工艺,还不住在军营里。”
“是谁?你快说!”李秉信眼前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元震神秘一笑,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过来。”上下嘴唇轻碰,几个字飘进了李秉信的耳中。
李秉信疑惑地问道:“这个人自己一个人就能铸炮、造铳?”
“当然不行!事实上,他从没有自己造出任何一支铳、一管炮!”
“那你说他行?你在戏耍小王吗?”
“他虽没有亲自造过铳、铸过炮,却是所有铸造工艺标准的制定者和监督者,他要是不行,那就没人行了,你就只能自裁向贵国国主谢罪了!”
李秉信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一咬牙一跺脚:“好,那就是他了!”
正月的下半个月是极为忙碌的半个月,除了官员人事上的重大调整之外,废奴令正式出台,这意味着在大渊,奴籍、贱籍彻底成为过去,除了官吏以外,人人皆为平民。主家雇佣奴婢皆需双方自愿,且需签订契约,并约定雇佣期限,按劳付酬;雇佣期限一到,奴婢可自行离开,主家不得阻拦;若雇佣期限未到而奴婢自行离开,也仅需赔钱若干而已,不需要追究刑责;奴婢的子女不再是奴婢,而是平民,不受主人家奴役;严禁买卖奴婢;主人不得私自对奴婢用重刑,随意戕害奴婢者亦需受重处,不得减等。而倡优之家的子女今后也可读书进学、参加科举考试,不必子承父业、女承母业;严禁强迫卖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