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最爱做的就是在家里泡茶,等他回来,奉上一杯,请他品鉴。
闻人语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不像喝茶,像喝酒。
“如何?”见他喝完也没个反馈,以为不如以前了。
她在宫里泡得少了,都有饰鸢她们代劳,退步也是自然。
“不记得了。”
他沉默许久,才回了这句。
“什么?”时越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不记得了。”他终于抬起头,眼里有着自己都难过的不可置信。
“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记忆里的味道了。”
他嘴角牵扯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我自诩不负,竟也逃不过时光流逝,逃不过年华老去、记忆不在。”
时越想要再斟一杯茶的手抖了一抖。
旋即,恢复了原样。
“没事儿,忘了就再尝尝,当新茶喝。”她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只是忽如其来的一股恐惧和悲伤有些沉甸。
叫她很不好受。
忘了。
她不是盼望着他能忘了吗。
怎么又做出这样的姿态,什么都想要只会什么都抓不住。
闻来感觉气氛比进门时还紧张了,只能安静地坐在中间,缩小存在感。
他没有回应她说的“当新茶喝”的建议,心里全是无尽的懊悔。
人生不过须臾一瞬,二十年也是弹指而过。他们错失了的时间就是错失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在一片沉默中,门又被敲响。
这次会是谁呢?
时越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预感,总觉得今日定要发生什么。
闻来又过去开了门。
门口的两个人,他们都很熟悉。
赵璋和钱姝殷。
“皇上,臣妾还真没看错,是她们一家三口呢。”
赵璋没有接她的话,率先进了门。
进来也没恼怒,甚至还自己推过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时越的旁边。
时越不太懂,除了皇后还有些“捉奸”的样子,其他人都这么淡定。
对面的闻人语更是气定神闲,慢悠悠地又倒了杯茶,推给赵璋。
独留皇后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门口,连闻来都凑了进来。
她倒没有坐下,对面是赵璋,她还不至于蠢到和皇帝同坐一席。
靠着闻人语近窗户那一侧,安静地与盆栽相伴。
“皇后娘娘,进来坐吧。你这么站着,像门神。”
配上她不善的表情,更辟邪了。
“你还敢安排我?”
钱姝殷走了进来,并未如时越所说的坐下。她不明白这种时候对方怎么还这么镇定。
“不敢,只是想着,您既然来了,该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请您坐下,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