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爷也是爽快之人,我伍某这边有二爷和柳师傅的协助,我才算能真正安下心来。”伍爷笑着说道。
房子德满脸感激地说道:“伍爷您这般客套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实际上,对于伍爷给予我们房家的关照和支持,我房子德心知肚明啊!您瞧瞧,每次我来到泗春,哪一回不是承蒙伍爷您慷慨解囊、大力协助呢?且不说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当当,单就每次外出办事而言,伍爷总是事先替我们准备好充足的车马和人手……若无伍爷您全力以赴的援助,咱们每次在泗春的采石之行岂能如此顺遂、高效?伍爷的深情厚谊,我房子德全都铭记于心呐……”
伍爷呵呵一笑。
“房二爷啊,你还说我说一些客气的话,你如此说,才是真的客气了......
房家和伍家一直都是世交,虽说我们都是在制瓷行业里讨生意,争生存,但这些竞争并没有妨碍俩家的情谊。
我和房老爷是如此,我多么希望,房二爷能和犬子也有同样的情谊。
但有时候我细细想想,又觉得伍家真是在走下坡路了......
老大性格懦弱,实在不是做生意立门户的料,想提溜起来他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人骨子里的性格是难以改变的.....
老二又忤逆自大,心气浮躁,像房二爷这样的人,未必把他放在眼里,大概也不屑于和他这样的人交往,说实话,老二无论哪方面来讲,都完全没法和房二爷你比的.....他真是差的太远了......”
房子德没有想到,伍爷竟然又说起了这个话题,他更是没想到,伍家二少爷在自己爹的心里,竟然是这样不堪的一个评价。
房子德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然而仔细琢磨一番后,这位伍家二少爷似乎确实犯下了许多忤逆不孝之罪,令伍爷对其爱恨交加。
尽管如此,无论怎样,他终究仍是伍爷之子、伍家的二少爷。况且就如伍爷所言,伍家青花瓷如此庞大的产业,实在找不出有谁能够接替伍爷承担这份重任。其中一个人难堪大任,无法令人放心将事务交托于他;另一人则倔强孤僻,行事随心所欲。面对这般境况,偌大的伍家事由还有谁能帮伍爷分担一二呢?
房子德在心中不由的又是长叹一声。
房子德想到这些,他就深深地理解了伍爷的两难之处,也深深的为伍爷的处境感到不容易。
房子德正在胡思乱想,只听见伍爷对他说道:“房二爷,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伍爷说着,就朝里间走去。
不大一会,伍爷从里间出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包东西,那包东西沉甸甸的。
“房二爷,柳师傅,你们来看着这些瓷石......”伍爷笑着,他低头打开了那包东西,伍爷脸上全是笑容,脸上洋溢着一种光彩。
房子德赶忙走过去,他打开袋口往里面看。
只见那个布袋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瓷石。这些瓷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房子德和柳永对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各自从布袋里拿出了一块瓷石仔细端详起来。他们手中的两块瓷石看上去颇为相似,都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质感和光泽,显然都是上等的好货色。毫无疑问,用这样的瓷石来制作瓷器,必定能打造出精品中的精品。
柳永将手中的瓷石捧在手心里,感受着它细腻而光滑的表面,以及鲜艳亮丽的色泽。那种滑润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柳永作为一个对石头颇有研究的行家,自然能够看出这块瓷石的非凡之处。他凝视着瓷石,眼中闪烁着赞赏之情,不禁轻声赞叹道:“这可真是一块难得一见的好瓷石啊……”
这块瓷石不仅外观精美,更重要的是其品质上乘,具备了制作顶级瓷器所需的一切优良特性。柳永深知,拥有如此优质的瓷石,就等于掌握了通往瓷器艺术巅峰的钥匙。
房子德也点点头。
他看着伍爷笑问道:“伍爷手里,竟然也有这样的好东西!”
伍爷笑着便把那袋瓷石递给房子德:“二爷,这些瓷石,可都是给你们能准备的。这几天,你们留在泗春,要筹备皇上来访伍家青花瓷的事儿,你和柳师傅就脱不开身再去找石头......
宽裕一些总归是好的,这些瓷石你们拿去用,瓷石应该不会再紧张了。”
听伍爷这么一说,房子德连忙摆摆手:“伍爷,这可不行,这些瓷石可都是您的珍藏,都很珍贵的,我们可不能......”
“有什么不能?房二爷,我伍某今天就和你说句交心窝子的话,我伍家的好东西,就是房家的好东西,这些瓷石,房二爷只管拿去用,绝对不要有什么顾虑......”
房子德清除伍爷的脾性,他再不接受,坚持再拒绝伍爷的话,伍爷说不定就要发火了。
房子德于是和伍爷说道:“伍爷,这次瓷石我们拿去用可以,但必须像是这样,伍爷这些瓷石价值多少,我必须照价来付银子给伍爷......”
不容房子德把话说完,伍爷就打断了他的话:“房二爷,你怎么光说这些见外的话?要说论起银子来,我这条命,当初都是房老爷让你千里送药救回来的,我又该付多少银子给房家?”
房子德张了张嘴,他刚想再说上几句,就被伍爷摆摆手制止了。
“房二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银子,我伍某是一两都不会收的......
这些瓷石,都是我专门收藏了,就是要拿给你们去做鸳鸯转香壶用的,如今,这些瓷石派上了用场,也算是它们最好的去处。”
房子德知道,他必须得收下这些瓷石了,他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张了张嘴,想跟伍爷说一句表示感谢的话,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情谊如山般厚重,如山般无言,却是如此的坚不可摧。
伍家二少爷伍仁,自从上次被伍爷从沉香楼叫回家训斥一番后,伍仁似乎良心有所发现,幡然醒悟。这些天来,他消停了很多,似乎也安静了许多,这段时间,他也很少再到外面去,呼朋唤友喝酒游玩。
他也多日不曾光顾沉香楼,再去找那个让他沉迷的女人了。
伍仁看起来让伍爷安心了不少,他似乎要和过去的那个伍仁做彻底的切割,而是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一般。
这些时日,伍仁经常跟在伍爷的后面,每天忙碌着伍家青花瓷的事,伍仁将心思放在了正事上面,放在了伍家青花瓷上面。
伍爷看到伍仁身上出现了这样的变化,他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