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带着辛酸、慨叹又无奈的泪滑落面颊，蜿蜒落在被犬妖咬伤的手臂上。

骤然，法障光华大振，长忆已经焦枯的灵脉似得急雨滋养，在皲裂的枯槁中新发重生。

逐渐聚拢的犬妖险些为盛放的炎火所伤。众犬狺狺狂吠：“这是怎么回事？”

“这法障已大失威力，有妖丹的可随我一举冲破！”

道有金丹，妖有妖丹，众中一头体量庞大的黑色獒犬鼓其壮勇，一犬当前，觑着炎火稍熄的空档斜刺里跃来。

长青只得悲从中来的闭上双眼，在心中与天地作最后一别。虽然他或者她从来就没资质当个壮士，想来此一去兮也是难复返。

人族死后得入轮回，神族只会灰飞烟灭。谁也说不上谁的命能更长。

别了，短暂而不太中用的神生。

然后被众犬撕咬的疼痛迟迟不曾出现，这痛楚得未免太轻于鸿毛？睁眼，却见长忆不再自暴自弃地燃烧灵脉，一手支地，努力抑制着要呕血三升的冲动。

再抬眼，寒夜晓冷着脸，飘飘薄衫，仗着三尺长的冰凌剑屹立如山，作出一副打狗绝不看主人的架势。

不敢试想，若是他晚到一刻，长青可能已被分吃殆尽，也许骨头也不会剩得几根。平素在山上闯祸也就罢了，下了山门果然还是秉性难移不嫌事多。

众犬当然也不甚明白，咬人也是要看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