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圣主解青萍,欲振新封济顺名。夜雨龙抛三尺匣,春云凤入九重城。惟报关东诸将相,柱天功业赖阴兵。”
去往魏州的路上,王铎摇头晃脑的吟着一首旧作。
作为前宰相,文采自然不差,这首诗颇有指点关东诸将之意。
“妙哉!”
“相公诗才远在李太白之上。”
随行的姬妾们连连拍手称赞。
与王铎一样,这些姬妾们也穿着绫罗绸缎,坐在马车上,一路跟着王铎赴任魏博。
当初担任诸道行营都统讨伐黄巢时,也随行带着姬妾风流潇洒,好不快活。
此次赴任魏博,姬妾幕僚加上护卫,三百余人,皆鲜衣怒马,七十多辆马车前后相望,旌旗牌匾麾盖,贵气逼人。
只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过于招摇了。
姬妾们一路欢声笑语,引起不少路人侧目。
王铎自恃宰相身份,全无顾忌。
“去了魏博,你等要收敛些,莫要坏了朝廷大事。”王铎望了一眼前后相连的马车。
车上面装的全是钱帛,准备凭借这些东西收买人心。
“遵令。”
姬妾们被娇宠惯了,嘻嘻笑着,全没当回事。
不过这时前面的车辆停了下来,将路挡住。
“出了何事?”王铎见过大世面,并不慌乱。
“启、启禀相公,前方有一军拦路……”家将王兴恪上前回禀。
“拿下钱财赏给他们,告诉他们我乃宰相王铎,赴任魏博。”王铎从马车内探出头来,但旋即又被侍妾们拉了回去。
立即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王兴恪满脸冷汗,拦路的人马正是打着魏博旗号,刀剑已经出鞘,弓弩已经上弦。
一声惨叫,派上去问话之人倒在血泊之中。
“保护相公!”王兴恪当即拔出长剑。
护卫们训练有素,立即在车后结成阵列,挺起长矛,弯弓搭箭。
但侍妾们的尖叫声扰乱了护卫的心神。
王铎跳出马车,“锵”的一声,拔剑在手,“哪来的贼子,竟敢谋害宰相!”
世家子弟,虽然风流成性,但大多文武双全,出将入相。
前忠武节度使、晚唐一代名将王式正是王铎的堂兄。
护卫们一见宰相身先士卒,士气大振。
对面也不过两百来人,完全可以一战。
但此念刚刚兴起,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王铎大惊,回头,只见一支骑兵冲了上来,锋利的长槊朝着自己。
一瞬间,王铎的所有勇气烟消云散。
骑兵旋风一般席卷而来,血光乍现,正面的步卒也列阵杀来,王铎的护卫徒有其表,三两下就被魏博军砍翻在地。
王兴恪也被一矛捅穿了心口。
魏博军狞笑不已,围住王铎。
马车内的姬妾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一员骑将缓缓上前,满脸邪笑,“在下乐从训,特意送王相公一程!”
大手一挥,魏博军乱刀齐下,王铎的鲜血碎肉溅在马车上。
随行家属幕僚即便跪地求饶,也被砍下头颅,不过有姿色的女眷们全都留了下来。
乐从训大笑不已,从马上一跃而下,钻入车厢中。
“大郎,可不能吃独食!”几个魏博军红着眼。
这些人不是寻常牙兵,而是乐从训召来的亡命之徒,号为“子将”,亲如父子,用以戒备魏博牙兵。
乐从训父子也是被逼无奈,只因魏博节度使更换的实在有些快,不得不防。
稍不如牙兵们的意,就有满门被灭的风险……
“见者有份!”乐从训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哈哈哈,万岁!”子将们欢呼雀跃……
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