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听闻此言,眉头皱了起来,对方明知道自己的官职,还敢抬出家族里当官的人来施加压力,可见对方必定有所依持,多半对方所说的人,官职比自己要高。
他在官场多年,当然知道官字两张口的道理,一件事情,可左可右,可上可下,就看当官的怎么个说法。
就连法律也是有解释权的,而解释权在谁的手里?
当然是在当权者的手里!
张俊为了发展县里的经济,招商引资,盼望着文旅强县、农业兴县,在发展过程中,肯定要得罪不少人。
发展和拆迁的冲突,新理念和老观念的冲突,潮流和旧俗的冲突,在所难免。
石维高越说越得意,双手叉在腰上,撇着脸孔,微微看着天空,大有一种老子上面有人,你们谁敢动我的意思。
村支书见张俊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走到张俊身侧,低声说道:“张书记,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俊淡然的问道:“我知道什么?”
村支书苦笑一声,道:“石维高的妹妹,是章省长的弟媳妇。”
他怕张俊误解,又补充了一句:“亲的。”
张俊一震,沉吟未语。
他知道章立鹏曾经在洛山县工作过,这里也是章立鹏的发迹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洛山县的铝矿能存在那么多年的原因。
可以说,要不是因为张俊过来担任县委书记,这些铝矿只怕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只要章立鹏还在位,就没有人敢动那些铝矿。
因为那些铝矿,大多数都是章立鹏在洛山工作时做出来的政绩。
难怪石维高这么牛气哄哄的,原来有这么大的依仗!
有章立鹏这样的亲戚,石家人在洛山县里的确可以横着走了。
张俊犯了难。
他不再是愣头青了,在自己升职的关键时刻,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让步的。
理智告诉张俊,因为一座坟山,而得罪一省之长,影响到自己的升迁,并非明智行为。
张俊环顾四周,寻找更合理的解决之道。
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当然知道坟山对农村人意味着什么。
坟山承载着宗族情感,寄托着今人对先人的哀思。
哪怕地底下的骨头都化成了泥,只要墓碑还在,只要家里还有后人,那这坟就是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