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不以为忤,轻念一声“无量佛”,语气温和却透着坚定:“贫道此行,非为名利,只为搭救王善人而来。”
张士芳冷笑:“少来这套,你可知员外患的是什么病?”
老道眼神深邃,缓缓道:“山人自然知晓,只是此事关乎甚大,恐说出来会让某些人颜面尽失。”
张士芳不依不饶:“你倒是说说看,员外究竟得了何病?”
老道沉吟片刻,终是开口:“王老员外,实则是遭了阴人暗算。”
此言一出,张士芳怒不可遏:“简直是一派胡言!员外平日里宅心仁厚,怎会有人害他?”
老道摇了摇头,语带慈悲:“非是家人所为,但害人者,却兼具男子之刚与妇人之毒,且是内宅亲近,外姓之人。”
张士芳闻言,脸色瞬间阴晴不定,众家人亦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那“内宅之亲,外姓之人”的指向,似乎不言而喻。然而,碍于情面,众人皆缄默不语,只是以眼神交流着各自的猜疑。张士芳羞愤交加,怒斥道:“老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所谓的阴人陷害,可有实证?”
老道淡然一笑,道:“证据自在眼前,唤一仆人前来便知。”张士芳随即唤来王得禄,依言行事。王得禄在床底摸索片刻,果然取出一桃木人偶,其上刻有老员外的生辰八字,栩栩如生。这一幕,让张士芳心中大骇,趁乱逃离现场,直奔三清观而去。
在三清观内,张士芳急不可耐地向董太清汇报了此事,言语间难掩得意与焦虑:“董道爷,你那法子真灵,姑父已卧床不起。但今日来了个梅花山的真人,声称能治此病,还直指我是那害人的阴人。我虽侥幸逃脱,但他若真来寻你索要摄魂瓶,恐你我难逃干系。”
董太清闻言,冷笑一声,自信满满:“他若敢来,我自有手段对付。王安士的三魂七魄,已尽在我这摄魂瓶中,他如何能救?”
正议论间,门外忽传“无量佛”之声,张士芳一惊:“莫非是他来了?”董太清怒火中烧,心中暗道:“这老道竟敢找上门来,我岂能容他!”于是,他抄起宝剑,怒气冲冲地冲出观门,准备先发制人。
然而,门外所立之人,却非他所想之梅花真人,而是一位身形魁梧、气宇轩昂的老道。此人身着青布道袍,肩担扁担,手持宝剑,面容冷峻,一派超凡脱俗之态。董太清见状,心中惊骇,宝剑悬于半空,愣是未敢落下。待他仔细辨认,发现此人竟是熟人,连忙收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