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顿时汗毛倒起，他手中的光剑迅速的扩散，迎上了那一道直奔他而来的灵能闪电。
他感觉到洛希是真没留手，完全是奔着要把他送到抢救室的目的而来。
不就是上头和绿皮军阀打了一架吗？至于这么泄愤出气吗！
然而灵能闪电在来到基里曼的身边后，原本毁灭气息十足的雷霆迅速的开始虚化、削弱。
这种感觉和洛希在变形金刚宇宙时的体验分外相似，变形金刚宇宙的规则压制了亚空间的力量。
可是基里曼只是一个原体，就算是完全觉醒本质，也不可能和一个宇宙的规则相提并论吧？
虽然经过削弱，灵能闪电已经和原来的力度相差许多，但是基里曼依然被从头到脚劈了一顿。
动力甲的机魂很识相的削减了防御力度，这一击和马库拉格人光着屁股挨了一发灵能闪电没有多少区别。
原体那金灿灿的短发顿时被电的卷曲冒烟，浑身上下也是透出一股子焦糊的臭味。
看着他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洛希心中的那股子郁气也算是发泄一空。
“咳咳，我已经大致有结论了。”洛希轻咳两声，做出了判断。
“你这的确是某种特殊的灵能，只不过有点特殊过头了。”
“众所周知，灵能者大致分为五类：预知未来、操控能量、扭曲肉体、掌控心灵、驾驭力场。”
“如果非要算的话，在原来的千子之中，还有个名为【星隼学派】的小众分类，他们擅长召唤、奴役、控制亚空间恶魔，不过太过异端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洛希将自己对灵能的理解和研究娓娓道来，而众灵能智库，以及两名原体也是在一旁洗耳恭听。
能够聆听一位灵能大师的授课，这样的机会可是异常少见。
“但是灵能本来就是亚空间无序力量的投影，自然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特殊能力。”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口中常提到的寂静修女等无魂者，她们的能力本质是一种‘负灵能’。”
“负灵能和正灵能互相抵消，所以寂静修女才如此的克制灵能者。”
“而你的这种灵能，则是能够按照你心中所想，否定某一概念。”
“因为你一直都是个极度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相信的一直都是帝国真理，所以你的灵能就否定了非唯物的亚空间灵能。”
洛希在说出自己判断的时候，也是无比惊奇世界的奇妙。
这世上居然还存在一种，能够否定其他灵能的灵能。
这和自己否定自己，左脚踩右脚上天有什么区别？
基里曼在听到洛希判定自己是灵能者后，虽然他有几分难以接受，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力量能够更好的对抗那些敌人的灵能巫术，顿时又乐观了起来。
马库拉格人向来都是一名乐观主义者，既然无法改变现况，那就接受现况，并且将其利用起来。
“但是这种【否定】的力量并非是完美的，若是你真的能够否定一切，那么早就把那亚空间中的四个万恶之源给否定了。”
洛希紧接着说道。
“你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如果超出了极限，自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就像现在这般，你就无法完全免疫我的灵能闪电。”
听着洛希的描述，基里曼也是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回忆着自己在看到兽人军阀屠戮常胜军时，那种无限狂怒、冲动的感觉。
“所以我现在算是觉醒本质了？”基里曼继续问道。
“当你这么问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并没有窥探到你在亚空间中的真实样貌。”
“所以我判断你只是部分觉醒，如果你能够做到完全的觉醒，或许这种能力还能够继续放大。”
洛希用一种揶揄的语气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在亚空间中的本质是什么东西了，能够赋予你这般【否定】的力量。”
“原本我以为你会是亚空间中的一台沉思者计算机，毕竟你在计算和思考方面的天赋，的确是非同一般。”
洛希边说边摇头，似乎是因为没有窥见基里曼的本质而感到遗憾。
“你们就别打趣我了。”基里曼用手抚平了炸毛的头发，在泰拉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熬掉了许多的头发，现在更是异常的珍惜爱护。
“我不在乎我的本质是什么，因为我就是我，我既然掌握了这一股力量，那么好好使用便是了。”
“这一股否定之力，在我面对兽人军阀时发挥了奇效，异常的克制这些能够使用俺寻思之力的家伙。”
“等下次见到血嚎·扎克，我一定要砍下他的脑袋，放在我的办公室墙壁上当装饰！”
基里曼意气风发，一直以来他都对灵能侧的敌人异常的苦恼，总是处处受制憋屈不已。
但是现在，要是那些敌人还打算用灵能来针对他，那就非常有乐子了。
基里曼很想看到那些用惯了灵能巫术，在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被无效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打扫战场是一项非常细致、枯燥的重复工作。
耗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人类才将碎颅星的地下战场打扫完毕，并且将收集到的绿皮兽人造物一一分门别类建立信息档案，以供研究使用。
这对于洛希手下的机械教神甫和学者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狂欢。
欧克兽人们的科技造物的确许多都使用到了俺寻思之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东西，就能够完全无视规则。
事实上，经过仔细研究后人类才逐渐明白一个事实：那便是层次越高的绿皮造物，他们越是要符合物理宇宙的规则。
俺寻思之力就像是一种规则润滑剂，能够在兽人的科技造物和现实规则出现纰漏时，进行模糊化处理。
但是润滑的前提是有基础的框架，要是什么都没有，再多的俺寻思之力也不管用。
像是这座缴获的waaagh门，它哪怕剥离掉俺寻思之力后，依然蕴含了异常高深的空间维度科技。
通过解析它，人类能够极大的拓宽对网道的认知和研究，在理论上走出一大步。
洛希原本从天神宇宙返回战锤宇宙后，就曾经设想过在两个大宇宙之间建立一条稳定的传送通道。
如果局势恶化，他就要把一部分的人类从战锤宇宙这个粪坑给迁移出来，然后前往天神宇宙。
虽然天神宇宙也有着敌人，但是至少这是能够对付的敌人，而不是像混沌邪神那般，人类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祂们。
要知道即便是当初的帝皇，所计划的也只是将人类搬迁到无间网道之中，以此屏蔽掉混沌邪神的觊觎和黑手。
就算再贪心一点，顶多也就是将亚空间的邪恶力量，驱逐出现实宇宙，但是似乎没有人设想过该如何击败，甚至杀死混沌邪神。
这一目标太过宏大、虚无缥缈，以至于光是想想看，都觉得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幻想。
但是在洛希的心中，他却不这么认为。
哪怕是混沌四神这样的敌人，他也在寻找着可能的办法，能够痛击祂们在亚空间中的本体，而不是一直都被动挨打。
当然这种想法还只是酝酿状态，洛希谁也没说，毕竟只要说出口那些亚空间中的家伙就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
“我发现你当时选择接受一部分的绿皮兽人俘虏，是无比明智的选择。”
“在那些绿皮兽人败退之后，waaagh门由于失去了足够的能量供应，以及技师小子的维护修理，已经进入休眠状态停止运行。”
“如今我们的手里至少还捏着一批兽人，只要从他们的身上榨取出waaagh能量，应该能够再次激活waaagh门。”
这段时间来，洛希一直都停留在碎颅星的地下，甚至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有关绿皮们的研究基地。
那座waaagh门实在太过庞大，并且兽人们在建造的时候，就把它的主体框架，还有能源系统直接安插在了地壳之中。
那些异常复杂的线路管道，要是拆除了想要恢复回去也是个巨大的问题，毕竟绿皮的造物本来就是随性而为，让他们自己来都不一定能够原原本本的复原。
对于这样的一个科技黑盒，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动它，以免造成意料之外的变化。
“是啊，这倒算是意外之喜。”
基里曼的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我原来只是打算尝试着能否分化绿皮兽人这个种族，让他们内部发生矛盾。”
“比如在绿皮兽人中扶植一个亲近人类的政权，哪怕他们只能在某些时候稍微牵制一下兽人帝国，那也是极好的。”
“只是想法虽然美好，但是想要确实落实的话，依然面临着许许多多的问题。”
洛希的语气忽然轻佻了起来，意有所指道。
“你这是想给食尸鬼群星的兽人帝国，来一个【第二帝国】警告？”
“哪怕在这么多的基因原体中，恐怕也只有你会想出这种办法了，像是庄森，他想的肯定是怎么用灭绝令把这些绿皮兽人呆过的星球全都烧成玻璃。”
“别，吾友，别提这四个字。”
基里曼露出了一种牙疼般的别扭表情。
哪怕是在他漫长的人生中，“第二帝国”也是足以排进前三让他感到后悔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在他的人生轨迹上留下了深深的污点，并且还不能洗刷祛除。
听到这四个字的基里曼，就像是嗅到了大猫气味的仓鼠一般，浑身开始难受起来。
“我原本以为能够彻底掩盖这件事情，但是事实终究是事实，在那些混沌势力的挑唆和阴谋下，终究还是暴露在大众面前。”
“唯一能够证明我清白的帝皇还坐在黄金王座上，无法开口表达他的意志，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基里曼像是被打开了开关，顿时开始大吐苦水。
洛希也没有料到被戳中了第二帝国开关的基里曼，居然反应如此的激烈。
“如果能够时间穿越回去，我一定要阻止当时的我做出这般荒谬的举动。”
“成立第二帝国的人明明有三个，但是他们一个不在这个宇宙，一个跑到网道里下落不明，只有我承担这份苦果。”
听着基里曼的腹诽，洛希也是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你有没有感觉这一切好像太过的巧合。”
“从绿皮兽人散播你的负面消息，到你负气离开泰拉，随后国教就开始发动政变架空了高领主，这一切都太过的丝滑了。”
“你没有感觉这其中有着阴谋的味道吗？”
基里曼也是被洛希说的眉头紧皱，开始细究其中的因果关系。
“你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是有着亚空间的阴谋？”
“你觉得以绿皮兽人的智商，能够想出这么阴损，这么有杀伤力的阴谋吗？”
基里曼沉默了。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绿皮兽人知道第二帝国这件秘密很可能和那些叛徒有关。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难道亚空间能够操控国教吗？”
“艾尔芙蕾达那个疯女人，其他暂且不论，她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帝皇信徒，谁也不能否认她对帝皇信仰的虔诚。”
“而且泰拉是我父亲所在的地方，星炬之光从这里照亮整个银河，理论上来说亚空间的邪恶力量是不可能在这里发挥什么作用的。”
洛希也是明白基里曼说的是对的，想要在帝皇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那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除非混沌邪神中的某一尊不惜代价，否则是不可能干涉到泰拉的。
“可是如果国教的确已经变质了，干出这种事情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那位万变之主。
但是从实际考虑，即便是奸奇也不太可能在帝皇的眼皮子底下，把信仰他的国教给扭曲腐化了。”
奸奇要是有这本事，大家也别抗争了，直接投了算了。
若不是祂的话，那会是谁？
难道这一切的根源并不在亚空间，而是就在泰拉？
洛希和基里曼面面相觑，一时间顿时有点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