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这里还叫上水村。村子里住着一对父女,父亲年轻时是个小有名气的剑客,后来因为结婚退隐江湖。女儿长相随妈,生得文静脱俗,因为其善良热心性格,在村子里颇受欢迎,是很多妇人心目中不二的儿媳人选。”
不知道是在缅怀,还是只想找个人倾诉,老者背对着大家,抬头望向天空,自顾自的诉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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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来了啊,嘿嘿,可把您盼来了。”屋内传出女子欣喜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小碎步声,直达老者身旁。
那女子脸白的像瓷一样,一双水汪大眼睛,就像在清澈河底躺着的黑玛瑙。只见她虚掩着小嘴,凑到黎叔耳边轻声道:“您都不知道,我爹可想您了。就上次离别后,他连喝酒都不香啦。”
“阿离!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哪里喝酒不香了!”一位虬髯大汉气冲冲跑了出来。
那名叫阿离的女子,俏皮地向着虬髯大汉吐了下舌头,随后便跳到黎叔身后,躲藏起来。
“老张啊,你说说你,想我就直说嘛,干嘛如此扭捏。”黎叔大笑着冲着老张调侃道。
“滚滚滚滚...看见你就烦,还想你,我呸。”老张连呸数口,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
黎叔却丝毫不在意,他提起藏在身后的酒壶,打趣道:“你确定吗?那我可走了,就是这陈年佳酿,只好我一人喝喽。”
老张看到酒壶后,两眼放光,心情大好。他直接窜到黎叔身旁一把夺过酒壶,留下一句“酒留下,人可以滚了。”之后,便美滋滋翻身回屋去找酒杯。
看到这老头此番滑稽作态,让留在原地的黎叔、阿离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随后,黎叔便立马收拢嬉笑表情,对着阿离正色道:“叔叔此番确实不能久坐,当下便要离去了。”
阿离听后眼神一暗,低声道:“这么急吗?不等吃个饭再走。”
黎叔摇了摇头,神色坚定,“不了,事情比较紧要,这次是刚好路过你们这里,所以专程买酒过来看下。等此次事情完结,我便再来此处叨扰几日,到时候可别嫌叔叔烦。”
阿离灿然一笑,“怎么会呢,叔叔能来,我求之不得。对了,您在此处稍等我片刻,我马上回来。”说完,阿离便一溜烟冲进了屋子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拿着一个布包裹出现。当着黎叔的面,解开布扣,露出里边崭新的布鞋。“上次见您鞋子磨损严重,我便自作主张的给您钩织双鞋,您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黎叔手捧着布鞋,眼眶有些湿润,“你这孩子,其实不用...”
话音未落,便被阿离打断,“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您。爹爹在娘亲去世以后,就没怎么笑过。但每次您来,都能引得他开怀大笑,这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内心十分宽慰。所以客气话就不用再说了,等您下次来,我再给你编织件布衣。”
“好好好。”就这样这一老一少在短暂道别后,就此分开。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就是天人永隔。
就在黎叔离开上水村两日后,一伙贵气逼人的异乡人来到这个村子。
为首的少年一身绛紫缎袍,面色暗白,眉眼青郁,右眉端上点缀着颗硕大黑痣,为整张脸添加不少邪异气质。
“李老,那卦师所算应该就是此处吧。”邪异少年眼神阴郁,沉声道。
“没错,仇少爷,就是这里。此处属阴极之地,位于山沟间,地有暗河,我们只需要用阵法稍加改良,便可成为一处绝佳的棺材地,用以盛凶,养凶。”听到少年问询,一旁老者俯首低眉道。
那名被叫作李老的老者,身着黑色长衣,领口袖口皆绣有奇异花朵。如果夏必在此,必定能够认出,此花名为星陨,与他在红岩岭后山所得寒泉玉盒上,雕刻的图案一致。
仇姓少年听完后,并没有理会一旁李老,而是将目光放在人群中一对父女身上,他邪笑道:“想不到,在这偏僻村庄还有意外收获。”
市集上,老张一脸担忧的看向阿离,“闺女,最近不是很太平,听说会有云中君来这附近寻找宝物,咱们还是少在外边逛吧。”
“嘿嘿嘿,知道了爹,等我挑完给黎叔做衣服用的布料,咱们就回家。不用担心啦,真要遇到危险,不是还有老爹保护我么。”阿离抱起老张胳膊,娇声笑道。
“欸,你这臭孩子,咋没见着你对老爹我这么好呢。成天惦记着给老黎头钩鞋又缝衣的。”老张嘴巴撅的老高,一脸地不情愿。
听到这话,阿离立马锤了老张一拳,娇嗔道:“咋没对你这么好啊,你身上穿的,脚底踩得,哪样不是我编织的。再说了,不是你说黎叔对咱家有恩,救过你命。现今年过半百,又膝下无子,甚是可怜。让我在黎叔来前儿,对他好些么。”
“这也太好了些吧。”老张一脸理亏,小声嘟囔道。
但紧接着,老张面色微变,身子迅速跨出,挡在女儿身前半步。他左手扶在腰间宝剑剑鞘上,一脸戒备的望着前方那几个来者不善之人。
一名仆从装扮的人,见老张如此作态,立马呵斥道:“大胆,此乃云上之巅三品云中君仇家仇少爷,也是你可以冲撞的嘛!”
此话一出,周围人无不大惊失色。
老张更是冷汗直流,紧忙低头抱拳,赔礼道歉。
那名仆从还欲出言,却被仇少爷挥手示意退下。
“无妨,我相信这位老伯只是无心之过。只是我家族颇为好事,此事若没有个交代,恐难善终。”说到此处,那仇少爷顿了顿,看向老张和他的女儿。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老张也顾不上其他,立马拉着女儿下跪,不断磕头道歉。
但这位仇少爷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父女二人,随即笑言道:“我看老伯闺女生得如此俏丽,心生怜爱,想与她做场游戏,不知老伯同意否啊?”
话音一落,老张与阿离二人皆如坠冰窖。
萦绕在上水村的噩梦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