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正筹办着仪式的用具呢,可能她们也被叫去了吧?来的时候路上倒是堆满了不少的车子,不过你们的那位胡迪先生似乎还给你们准备了一顿惊喜。”
“这倒也是,毕竟离过冬的祭典一事也仅仅只有一天之隔了……”
“惊喜!”
该说真不愧是重洋之外的异族少女,到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惦记着宴席。
“能吃到肉吗?”
红发的少女满脸兴致地腆着个脸问道。
……
寻着斑点的石路,在穿过一系列参差不齐的木房之后,望着被风雪洗白的街道尽头,还是那一块熟悉的招牌——咸石酒馆
将手伸向大大小小餐盘的艾希尔两眼放光,要不是见她还披挂着修道院的棕袍,真让人觉得是不是馆子里又从哪溜进来的野丫头。
干果、蔬菜粥、热汤以及今天的主角,一整只烤好的小鹿。
酒馆的火炉暖的让人觉得仅是依靠在墙边便是一种幸福,温暖的色调下看着一道道菜式慢慢端来不禁让人感叹。
“真是厉害呀。”
“是呗,是呗。”
艾希尔接过了汉斯的话茬,随后便像没事人一样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面包。
“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吧,你可是代表了教会的大家哦?”
将手帕拿着递过来的班尼这么说道。
“不,这一顿仅是胡迪老爷吩咐单独犒劳各位的,不代表任何人的立场哦。”
站在对面吩咐着店员上菜的老板笑着脸回答了班尼的话语。
“咦哦——”
艾希尔朝着班尼做了个得意的鬼脸,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但是不管在哪形象也还是要注意的哦?”
这次是由蕾拉做出那番可怕的笑脸建议道。
“嗯嗯……唔……咕噜咕噜……”
“吃饭的时候也就不要说话啦。”
听着众人劝诫的“小乞丐”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不过嘴上的功夫却还是没有停下来过。
鹿皮烤的很酥脆,表面上金黄泛红的油脂带着各式各样的香辛料闻着就让人神魂颠倒。
班尼也当起了公家人,全程有说有笑地为几人切分起了肉来。出门在外,应该从来没有想象过能在北方吃到这样的佳肴吧。
班尼将一块面包细细撕下来一块,随后小心翼翼地用其蘸满了桌上被艾希尔撕扯的到处都是的肉屑。
“喏,把这个也吃了。”
“唔,用不着……吧唧吧唧……你来说我吧……”
男人捂着脑袋摇了摇头,借着出来透气的名义班尼偷偷摸摸地带着酒瓶迈出了房门。
“怎么,你不打算进来吗?”
抱着瓶子痛饮了一口,班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白气。
“我,我就不必了吧……”
披着开衫的男人失去了自己的一只右手,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跟黑水人有过交集的盗贼——金伊。
男人畏畏缩缩地围着酒馆外打转,看样子是因为胡迪今天为几人包了场,搞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跟着他们走了吗?”
“谁?那个黑水人吗。”
话的意思很明白,落魄的盗贼即便再堕落也不可能跟着砍掉自己右手的仇人一路同行。
“也就是说,你只是顺水推舟想亲自送他离开坎城而已。”
班尼瞥了瞥他的打扮,很显然那是埃里克从纹章店里带出来的那套。
“那个商人还跟着德尔森的对吧。”
“可能……是吧?天知道那个黑水人脑子里还想着什么。”
“嗯。”
自裁判一事落幕之后,帮忙处理着教会事务的班尼就基本上察觉到了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不过如果能让埃里克就这样将他送走的话,那么接下来过冬祭祀一事的进展就又少了一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的班尼又忍不住地灌了一口酒,听着店门后那喧闹的动静与时不时传来的灰狼的嚎叫,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之前的那枚金币,你没弄丢吧?”
“一只手换来的还是值当啊。”
作为市井小民来说,一枚金币就算不花出去,保留其本身其实就能在各处捞到不少的流水。
更何况是在坎尔诺这样颇具规模的教会城市,各方对于黄金的管控那更是严格的吓人。
“德尔森已经走了,接下来你还打算怎么做呢。”
“我想去南方,就从这里带上些货,可能越多越好吧。”
“那可就是仅凭天意了啊……”
窗外刮着微风,屋顶斜面上的积雪时不时的落在了巷道,堆积成一道道白墙。
一脸苍白的主教迈着步子穿过了一条条笔直的街道,左边是堆积成山的白雪,右边则时不时传来人群的谈话声。
“有失远迎啊,卢恩瑟·沃尔顿。”
为首的银发贵族拍着手,开口便是来者的姓名。
“信笺,你也看到了吧。”
“你们还想做什么?”
卢恩瑟随口应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的那位希尔斯公爵应该很快也会化为英灵了。”
形影单只的主教深感惊讶,不是因为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可思议,而是因为这句话本不应出自银发贵族之口。
剑鞘蹭到墙边所发出的声响不寒而栗,而巴尔赫只是微微上前了一步。
“待到风雪彻底停止之后,我们将会离开,毕竟这一切也都是由你们亲手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