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此刻正搭着人梯慢慢将巴尔赫送出墙外,而剩余的人则朝着外面赶来。
“不要不识好歹红发佬,你甚至连修道士都算不上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别误会了,我还是有在坚定自己的信仰的,不管怎样我都是可以用这一带的名声向你保证。”
马车提提踏踏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或许以为是教会的人提前赶来,顾不得那么多的赫夫这才下令让士兵们相互搀扶着朝着深巷跑去。
“我们得去救主教爷爷!”
艾希尔紧拽着班尼的手,眼神里满是不甘。可当男人将眼神往旁边看去的时候,两腿也几乎彻底软到跪了下去。
“班尼先生,你没事吧!艾……艾希尔小姐?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红发的男人杵着剑单膝跪在地上,他那个样子与其说是累倒在了地上,更像是在朝着远处默默起誓。
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埃里克连忙伸手去帮助班尼支撑着身体,将他搀扶到车上之后,从后面帘布里探出头来的德尔森才开口说道。
“呵,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不要命了,上次跟我决斗时露出的也是这个表情。”
“你们俩怎么也在这儿?”
艾希尔迟疑地盯向埃里克。
“是之前班尼先生说你失踪了啊,我担心你们真的出事了所以在拿到通行证之后就马上回来了。”
“看不出来这个家伙还挺会逞英雄的嘛,这可已经是第二次了,你们好自为之。”
见已经轮不到自己出场的德尔森叹息般地将身子缩回帘后,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也不在巴尔赫之上。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在灌了好几口水之后,抵在车框上的班尼这才感觉稍微好些了,只是突然间耳朵再次鸣响起那熟悉的钟声。
咚……
咚——
咚。
风雪飘摇直到满城都变得花白,周围的阳光晃得令人眼疼,恍惚间眼角仿佛却渗出了鲜血。
红色的?血?一片猩红笼罩在天穹之上直到火光照耀在人群中。
眼前有人嗤笑,漆黑的神像那是由血肉与泥炭所筑成的真正的冬神的雕像……
咚……
“班尼先生?班尼先生?”
“我们得抓紧回去了啊,小家伙。”
将剑重新收回在鞘中,班尼重整旗鼓般地拍了拍艾希尔的肩膀。
“下次不能再闹别扭了。”
“唔,知道了。”
积雪四散在大地的各处直到正午的阳光彻底从穹顶的琉璃上照进整个大厅。
唱诗班以及大学士们领导着市民纷纷站起,在得到教士的许可后胡迪身着着纯白的教袍祭披,手拿鹿角权杖堂堂正正地走到了台上。
“愿诸神的慈爱、圣宠、恩赐与你们同在!”
“也与你同在……”
“愿诸神将平安赐给你们!”
“也赐给你……”
“愿诸神的威光永远指引着你们!”
“也永远指引你……”
为首的胡迪高举着台上的圣典,随后将圣杯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台下同他布道的教士们也随之做出相同的动作引领着市民做着仪式,而跟着流程照做的蕾拉则是失落地看向那空缺的席位。
马车晃荡晃荡地驰骋在道路的中央,出于祭祀已经开始了的缘故,一路上几乎没有再看到任何人。
仿佛整座热闹的教城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后都陷入了死寂。
“怎么感觉好奇怪呀。”
艾希尔发出不安地疑惑。
“祭祀已经开始了吧。”
“我们,我们没赶上吗?”
“没事的,喏,就在前面了——”
班尼拍了拍艾希尔随后用手指向了前方广场上的那座宏伟的教堂。
“坎尔诺斯大教堂,人们常说这是一座本不该立于北境的瑰宝,它汇聚于信仰诸神教的各国的建造技艺甚至就连先王巴尔泽也曾是在这里举行过加冕仪式。”
“那花这么多精力盖石头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人们常说教堂便是神父与修道士的家,有它才代表着当地的市民拥有了秩序呀。”
或许是因为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眼前的艾希尔似乎叹了一口气。
“信仰这些的人真的很多吗?”
“多到遍布世界各地呢。”
“那如果不盖那么多房子的话,诸神也就没有房子住了吗?”
“……”
沉默之余班尼不经意之间将视线躲闪到车外,可是也就在此刻心脏也随之咯噔了一下。
“你们不再害怕夜晚,不再担心有黑暗的瘟疫,我们敬爱的卢恩瑟大人将一生献给了诸神,他也将带领我们走出黑暗。”
前面的教士一个个大声复述着从教堂里传来的布道,而站在广场周围的市民们也纷纷接过了从他们手里传来的漆黑的泥像。
“欸?他们手里拿的小人儿是什么?”
“够了埃里克,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嗯,一定要保重了。”
从车上一跃而下,拦在几人身前的却是巡逻在周围的教会卫兵。
“停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还不认识吗!我是班尼·尼赫迈亚,我们要见教会特使蕾拉大人。”
“祭祀已经开始了,在主教大人宣告前任何人都不能再从这里出入。”
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班尼,艾希尔微微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不能再起冲突。
“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泥像……”
“他们还不知道主教已经被抓走了的事情吧?”
艾希尔踮着脚朝着他耳边低语。
“没关系的,那个叫胡迪的家伙不是说过要去山里朝圣的嘛,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告诉他们的。”
看着细小的雪花不断相撞,艾希尔板着个身子缓缓吐出阵阵白气,班尼将身子蹲下至少女等同的高度这才不由得说道。
“你真的是一个坚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