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谈何容易。
儒雅的三王爷挑了几块看得去的早点吃了之后,就拿起一块秀丽的手绢擦了擦嘴角。
手绢上镂刻的鸟兽似金漆般尊贵,而那布料的材质仅仅半角就比在座的整套行头还贵,却被他随意放在桌子上。
于思吞了一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抵得上十来锭银子的手绢,希望王爷能将那手绢丢弃在这里。
三王爷惬意剔牙,享受早饭后的宁静。
却有人打破独属于他的宁静。
“王爷……不好了。”负责给这楼管理马匹的马夫,头上爆汗如流,快步冲进阁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响头。
“王爷,小人该死啊!”他又用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看客的目光开始游离在他们身上,但王爷旁边的守卫冷哼一声就让他们坠入冰窟。
“何事?”王爷提着一盏茶,用茶盖提溜一下刮去茶沫,立在桌上。
“回大人,小人正给您的汗血宝马喂粮草时被它一脚踢飞出去……”马夫的头埋在地里,袒露出刚刚被踢飞的痕迹。
“然后呢?”王爷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热气,满足嘶了一声。
“小人……恶向胆边生,用鞭子抽了它一下,它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马夫的声音发抖,双脚即使跪在地上也正在发抖。
王爷没有继续喝茶,手指敲打着桌子,看不出喜忧。
马夫突然半跪着身子向前爬动一下,用脑袋敲击着地面,血液混杂汗水从额头流下,钻进衣襟中。
“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愿意偿还大人的损失。”他下定了决心,头栽进地里。
王爷呲了一下嘴巴。
一道冷意从那护卫身上散发,席卷每个人。
“可惜,出门没有带家臣……”
于思听到了那微不可察的声音。
“王爷,小人白山县举人,正光五十七年中的秀才,自认腹中有些水墨,还请让臣代为管教一番。”
王爷稍微眯了一下,打量一会后:“可。”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有人为自己出头,马夫万分欣喜。
不禁对这读书人高看一眼。
“王爷,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思凑到他耳边说着什么。
“哦,不错,那就依你所言,希望你能让我满意。”王爷似乎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怒火消了大半。
马夫见此,对于思更加敬佩。
于思又小跑到马夫面前,面露纠结道:“王爷本有赎罪之意,可……”
“可是什么?”马夫急忙问道。
“王爷可以宽恕没一个僭越他的人,但皇家的脸面不能随意对任何人用。”
“所以,还请你陪我上演一场苦肉计。”
马夫斟酌得失,但火烧眉毛的他只能满口答应。
“放心,我跟王爷请示过了,我等下动手会假装很重的,你到时候撕心裂肺大声哭喊就是了。”
马夫重重点头。
很快,便有几个穿甲执枪的禁卫军来到这里,架着马夫来到马厩,在已经恢复原样的黑马面前将他绑在木桩上。
于思接过禁卫军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