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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
琵琶声合着歌声,缭绕在山间,闻着使人心寒、愤怒……
“嘶~也不知是谁家姐姐在唱,听着好生难过,是谁家儿郎如此无情!”冯堧将茶盏往案几上一掷。
冯阳明却是好笑的点了点妹妹的脑袋:“要你恼怒,人家许是唱着玩,且这词实在是……有些……”
“不堪入耳吗?”张清平掀了掀眼皮:“阳明就是古板了些,人家有什么唱什么,哪里须得我们多想去,你现在倒与我那侄儿一般了,端的是规矩多。”
冯阳明不置可否,自己身为长子,若是与清平一般,将来还怎的把家给立起来,一时只得无奈叹气。
“娘子娘子~您可慢些~”
“担心些啊娘子~”
随着远处的惊呼,积雪的山路上却有裹着斗篷的女子拎着裙子轻巧的踏几而下,后头几个婢子倒是远远的落在后头。
方才还空荡荡的梅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些侍卫拦在了亭子外头,只待小娘子靠近便要呵斥,张清平却是厌烦的挥挥手:“拦着作甚,人家出来游玩罢了。”
侍卫们应声退下,冯堧却是歪着脑袋笑:“不想还真有小娘子能寻到呢,只不知是为了三郎还是阿兄!”
“莫胡说!”冯阳明顺手又是敲了敲妹妹的脑袋:“人家自上而来,显然比咱们来的早!”
女子钻进亭子掀了兜帽解开斗篷丢在一旁,大喇喇的便坐了下来,只歪在扶栏上看那后头因着打滑走的小心翼翼的婢女,笑着嚷:“胭脂你行不行啊~待会儿我可不扶你回去啊~你瞧翠儿脸都黑了!哈~”
女子双目狭长淡眉上扬,少了些普通女儿家的娇柔,多了些张扬与飒爽,盘着简单的发髻,只上头的簪子却镶着硕大的东珠,身着花满枝盘扣黛绿比甲,颈部缠着白狐裘脖,毛边下露着琉璃粉桃花玉髓项圈,右胸盘扣下坠着翠绿的玉坠子,翠兰绣梅的荷包与玉则袂压着鸣鹤乘云裙的裙摆,端的是富贵非常。
张清平与冯阳明对视一眼,这打扮在京师都不多见,眼下时局不稳,谁家闺女敢只带着两个侍女就往山里钻的。
女子正是风宁,行功达了一轮,身子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哪里还闲的住,在山上瞧了这下头的梅花多日,这番便跑下来玩了。
胭脂着恼不已,这雪大的,疯子才往外跑,自己是个不会功夫的,也是傻了才跟来,顿时便红了眼睛,身后的翠儿瞧了却是手往她腰间一托,胭脂只觉身子一轻便腾空而起,整个人‘飞’向了亭子那边。
“翠儿好本事!”风宁笑着夸道,亭中三人却都是一惊,这可别摔死啊!正想着风宁却是左手一扬,袖中链鞭荡出绕着胭脂腰间,将人给带回了亭中:“呀~胭脂这是哭鼻子了啊~”
胭脂整个人惊魂未定,呆愣半响‘哇’的哭了出来:“吓死婢子了!”
风宁笑着安慰几句,那边翠儿已是施施然的下了来,边上的护卫经过方才那么一出早就冒了出来,冷着脸瞧着几人。只掠过翠儿的面上都是瞪大了眼,怎么也想不到方才凶狠推人的婢女竟然如此貌美!
“娘子不该这般!”翠儿瞅着风宁,面色发寒,眼下有外人在,总也不能说什么上山的话,这人实在不安生,还是个女童的时候讨人喜欢。
粗哑的嗓音比男人还爷们儿,亭中诸人又是唬了一跳,那冯堧已是所在冯阳明身后,此刻再不觉着这几人是为了阿兄他们来的了,分明是怪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