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这两声并非来自于屋内敲击桌面的声音,而是于房间之外有人正轻扣门扉。
王伊祁闻声后当即说道:
“请进。”
屋外之人正是此地的虔婆黄婉了。
她手持一把精巧的折扇,半遮面庞,举止优雅地推开门扉翩然而入,望着屋内的青年,微笑着问道:
“这位公子,恕我直言,我自认为记忆力尚可,却不记得我们曾在何处结识?”
王伊祁听罢,微微点头,从容回应道:
“杨姑娘不记得我是自然的,倒无须挂怀,因我二人确实还不曾有幸真正结识。”
黄婉这个名字在玉箫馆中鲜有提及,只因她无需亲历迎来送往,今日拦下王伊祁也实数偶尔。
故他人多半以“虔婆”、“鸨母”这类称谓代指。
但这也仅只是不多而已。
名字终究不是什么秘密。
若是有人留意探寻,想要知道倒也不难,亦能轻易得知。
黄婉听闻此言,将手中的精巧折扇缓缓收起合拢。
她抬眼看向王伊祁,眸光流转间隐含着一抹愠色,声音虽柔却有力,说道:
“公子此言,莫非是有意捉弄于我么?”
面对黄婉的质问。
王伊祁面色不变,他又微微摇了摇头,徐徐回应道:
“杨姑娘误会了,在下怎敢有丝毫戏谑之心,实在是有一事不明,故想冒昧当面来进行询问。”
言至此处。
王伊祁目光诚挚地注视着黄婉,继续道:
“在下欲探查姑娘后颈之处,此举如有唐突,还请恕罪。”
话音甫落。
黄婉闻之不禁心中一凛,刚要拒绝,并出声大骂眼前的登徒子,便见对方突然身形微动,施展了一招“揽雀尾”。
瞬息之间。
王伊祁已将旗袍裹身的妙曼女子揽至身旁,使之猝不及防地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黄婉娇躯微颤,脸颊瞬间染上一片红云,心头慌乱更甚,乃至于惊惶不已。
说来。
她如今方才三十来岁。
正当风华正茂之时,可谓是一枝花的年纪,虽说并不接待宾客,但由于相貌、身段皆堪称绝色。
故而亦引来诸多好这一口的富贾不惜重金,觊觎以此来换得共度春宵良夜。
若不是这些人尚且忌惮黄婉上面那位要员,她恐怕早被吃干抹净。
但眼下却未曾料到。
这位青年真是个草莽人物,竟如此率性而为、手段粗犷,行事风格恰似黄婉记忆中那个身影……
王伊祁的动作尽管大胆且迅疾,却并无丝毫粗鲁,反而显得颇为细心。
他轻轻撩起黄婉乌黑亮丽的秀发,露出她洁白如玉的后颈,而后凝神细看。
彼时。
时间紧迫。
欧阳青烈那家伙仅告知了他藏宝地点与接应之人——即黄婉的身份。
却未描述其详细面貌,反而揭示了其身上一处他人未知的特殊标记,作为敲定身份真假之用。
那标记,乃是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