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官闻听潘醉蓝这一番剖白的“肺腑之言”,不禁心神震动,原本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一抹愕然之色。
他本以为玄静轩乃一心为公、无丝毫私欲之人,此刻方才恍然,察觉到原来这位素以清高淡泊著称的阴阳正术,竟也怀揣个人的追求与抱负。
只见小旗官脸色微变,双唇紧闭,眼中疑惑与思索交织在一起,似在自省己身,进行反思。
他原已为自己先前的懵懂盲从感到懊悔,此刻更是如被冷水泼头般清醒,愈发地沉默不语。
光阴悄然流逝。
未曾留下丝毫喧哗。
犹似沙漏中熠熠生辉的金沙,悄无声息地从滑落,将白昼的韶华细细镌刻。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炽热骄阳的煌煌烈焰,与无尽寂静的深深守候。
直至未时四刻。
一道异彩突兀出现,宛如利剑斩破沉闷。
在那金色阳光的辉映之下。
一位身着曳撒腰线袍的男子,身影渐次明晰,悠然步入了锦衣卫的视野之中。
他手中紧握缰绳,牵引着一匹神骏非凡的大食宝驹,那马儿踏着烈日炙烤下的尘埃,发出轻微而有力的蹄声。
一人一马。
恰似烈日高悬下最为夺目的剪影。
瞬息之间。
便吸引了潘醉蓝、玄静轩,以及周围所有官兵的目光,即便是沉浸于思绪深处的小旗官,亦不由自主地抬首瞩目。
这一刹那。
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个人影的出现下凝固,唯有那愈发近在耳边的脚步声如古筝拨动,扣击着每个人的心弦。
正当那人影逐渐临近城门口之际。
却忽而止步不前,停住了步伐。
他那青碧色眼眸微微流转,犹如鹰隼捕风捉影,仿佛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异样气息。
抬眼望去。
只见城门口处。
数名锦衣卫身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肃然而立,犹如暗夜中的北斗,虽隐没于光影之下,但其凌厉气场却如寒星闪烁,难以遮掩。
此情此景。
显然出乎了来者的预料。
他手中紧握、牵着大食宝驹的缰绳微顿,面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如湖面被微风拂过,涟漪乍起旋即消逝。
这人影似乎在心中暗自揣摩,为何这群锦衣卫于此地显现,于是不禁对四周氛围更添几分警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并未急于行动,显露出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选择驻足于原地,不动声色地审视周遭环境,并暗自默默做起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