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理国这个往昔的称谓也丝毫不进行提及吗?
王伊祁闻言眉峰微蹙。
他学做曾经于影视剧中所看到的那样,抱拳反问,语带敬意说道:
“前辈武艺超凡,何以众多妖孽横行,前辈却袖手旁观,不亲自出手荡涤,而任由其扰世害民?”
言至此处。
他目光炯炯,表现得对此中缘由颇为好奇。
僧人轻叹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说道:
“贫僧年岁已高,哪怕是十年前、乃至二十年前,亦已算是垂暮之躯,不过风中残烛。
是时虽然确有出手,但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彻底清除,只能寄望于后起之秀。”
说罢略作停顿后。
他复又开口,反问道:
“至于施主,你又是从如何知晓贫僧‘武艺超凡’?”
王伊祁闻言,倒也不再于此细微末节上进行隐瞒,修饰了一番后,说言道:
“我昔日确实听闻过一些与前辈有关,却又似是而非,仿佛出自说书人口中的英雄传奇,这其中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然而,今日得以相见,我方知传言非虚,前辈风采,更胜话本千百倍,以至于使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语毕。
他眼中做作地闪烁起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仿佛已将那除魔卫道之任,悄然扛在了肩上。
那僧人对于王伊祁这一番刻意赞誉,竟是不置可否,仿佛山间清风,掠过松林而不留痕迹。
他只是拿起一块木板,重新凝神于手中的刻刀,开始雕琢起来。
每一划皆是力透木板。
却又不失细腻。
讲究的是力与技的合一。
刀锋起落间。
一块平凡无奇的木板渐渐显露出繁复的图案。
“浮名虚利,不过过眼云烟。”
僧人低沉的话语,如同古刹晨钟,悠悠回响在静谧的空气中。
可听闻他于期间喃喃自语着:
“更何况,真正该被传颂的,并非是我……”
在自己知道了其大理段氏的身份之后,所表现出的反应并不大。
王伊祁正欲启齿,想要直接进一步探询曾经的大理皇族与高氏,以及那位神秘黑衣女子同“凤血”之事。
便忽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瞬间冻结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
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如牛头马面般悄无声息地自他心底蔓延开来,令人头晕胸闷。
王伊祁目光凝滞,注视着那僧人掌中不起眼的小小刻刀,心神不由自主地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幻象。
在那幻想的幽冥之中。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渺小如蝼蚁,正被那冷冽锋利的刻刀轻轻一切,身量瞬间分为两段,宛如小小的蝼蚁,脆弱而无力。
这意象恐怖而逼真。
这是。
危险预兆。
王伊祁的直觉告诉着他。
倘若此言脱口而出,不论初衷为何,皆可能令眼前这位表现出沟通可能性的友善僧人,心绪陡变。
瞬间化身为择人而噬的狂澜凶兽。
自己便恐将葬身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