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非没想到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没惊喜的话来，忍不住又笑起来。不过此时江一帆一点也不讨厌她露牙花子笑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起来。

“你今天特别可爱！”

笑过之后，柳亦非歪过头来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江一帆也偏头看向她，没说任何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同时莞尔一笑像是确认了什么，然后就快速收回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各自视线所及的某处。

某件事就这样好像突然发生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用暧昧这个词会亵渎这件事的纯粹，因为当事的两人都是那么的直接、毫不掩饰、没有杂念。

他喜欢好看的她，她喜欢可爱的他。

就是这样的简单纯粹。

正同时陷入人生第一次恋爱冲动的两个年轻人以为没人发现自己小动作，却忘了后座还有两个心细如发的女助理。千万别小看女人的八卦心，她们能从最不起眼处发掘出隐藏最深的小秘密。

江刘两人最后对视的那一眼被李王两助理完全看在眼里，后两者也同时对视互相确认了自己发现的秘密，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迫不及待的同时打开手机QQ开始分享自己的看法。

王：“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对茜茜有歪心思呢？”

李：“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今天给茜茜化的妆特别好看？”

王：“不可能，肯定是因为我给茜茜挑的礼服别有sense！”

李：“切，不跟你争！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不知道。但是细想一下他俩好般配啊，一个是人气女明星，一个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三，一个公认的大美女，一个顺眼的大帅哥，没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吧？”

李：“可如果让茜茜的粉丝知道，肯定要炸窝的，他们可不管对不对！”

王：“那就尽量帮他俩隐瞒。”

李：“那要不要告诉茜茜的妈妈？”

两人同时停下在手机上打字，互相看向对方，各种眼神交流，最后王助理又继续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

“现在给我们发工资的是青鸟传媒！”

前面两人没发现后面俩助理已经讨论到他们将来的孩子叫什么名了，都还各自沉浸在刚才对视那一眼的美妙感觉里，那种双向奔赴的欣喜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发泄出来，若不是此时此景不合适，他们都想大声跟对方说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我喜欢你！

幸好车子已经开到了开幕式的会场门口，江一帆率先下车侧身站在门口，然后伸出手接住柳亦非的柔荑，扶她下车，然后弯腰替她整理好裙摆。等听到主持人开始说出两人的名字，这才迈步走上红毯。

柳亦非依然右手挽住江一帆的左臂，可此时跟先前在酒店门口又是别样感觉，连挽在他强壮手臂上的手也带着几分温柔。江一帆也似乎感受到了那份温柔，身体不再僵硬，在照顾着身边女子的步速的同时，散发出洒脱自信的气度。

接受了媒体记者闪光灯的洗礼，走完红毯后两人同时站在背景墙前接受记者简短的采访。这种红毯采访一般不会问些不好回答的问题，都是越容易回答越好。

“江导演今天真的非常帅气啊，那么您如何评价今天的亦非呢？”

江一帆听完，稍微想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眼身边宛若谪仙的女子，想起后来温瑞安评价柳亦非的那句话：

“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说完，觉得还不够，便把之前在酒店门口见她第一眼时心里的想法也讲了出来：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哇——江导的形容真有诗意，也特别契合亦非。那么，亦非你有没有想对江导说的？”

主持人眼睛一亮，如果前面那句是众人皆认可的赞美，那么后面那句就有些像江一帆的个人表白了，为了给电影节增加话题，她便暗戳戳的推波助澜。

“啊，我……”

柳亦非没想到江一帆这样评价自己，一时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大脑有些宕机。江一帆察觉到了主持人要搞事，赶紧出来拦住：

“哎，这不能让亦非回答呀，她如果谦虚否认就会被人说是虚伪，因为没人比她更适合我的评价，如果她点头认可了，大家又会觉得她自恋。所以，今天就让亦非岁月静好如何？”

“好，希望两位今天过的愉快，也提前祝《盗梦空间》开机大吉，票房大卖！”

主持人见好就收，有了江一帆那几句话，柳亦非回不回答都不影响这会成为明天媒体报道时的热门话题。

摆脱了主持人，柳亦非先去跟自己的助理汇合，换下这身行动不便的礼服换了一身青花白底的中式旗袍晚装。两人一起进入剧场坐下后，柳亦非轻轻对江一帆说：

“青山亦如是！”

“什么？”

“我刚才想回答的话！”

“嘿嘿。”

江一帆懂了，这是对自己似是而非的表白的回应：她也唯他是青山。得到了明确的回应，江一帆心情激动难以平复，握住旁边柳亦非的手，以此表达自己的欢喜。若不是此时剧场内有人，他都想用亲吻的方式让柳亦非知道自己的心情。

而柳亦非也如第一次尝到了蜜糖的滋味，任由江一帆握住自己的手，甚至她还主动用手指摩梭他的手背让对方明了自己的心情。

谁也不知道爱情什么时候出现，但它出现的时候一定是令人猝不及防的。从电梯门口开始，两人间突然就出现了对彼此不同以往的感觉，接着一步步的眼神、语言交流，确认彼此的心意后就大方的牵起了手，前后也就经历了一个小时。

两人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轻率，没有经过试探、怀疑，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在一起了。可严格来说又算不得轻率，从年初第一次试镜开始，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多，对彼此很是熟悉。

手拉在一起，两人一点都不像没谈过恋爱的生涩样子，只是逐渐湿润掌心，暴露了他们激动紧张的心情。

“手心出汗了。”

“嗯。”

“松开吧？”

“好。”

听到柳亦非确定的回答，江一帆松开手，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擦手。

“你还随身带纸巾呢？”

“不光有纸巾，还有巧克力。晚上没吃晚饭，开幕式酒会上的食物也不好吃，先吃块巧克力吧。”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包装的巧克力，拆开送到她嘴边。柳亦非也大方的含进口里，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的看着他：

“你还挺体贴，是不是用这样的小花招哄骗过不少女孩子？”

“那得分是什么样的女孩，没你好看我可不会打理。”

“比如？”

“没有比如，我还没遇到过比你好看的女孩，以后也不可能遇到！”

江一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哪会被这样小小的试探唬住，满满的求生欲。

“哼哼，才发现你油嘴滑舌！以前我还觉得你成熟稳重，现在倒觉得你狡猾狡猾的！”

“怎么说？”

“这才不到一个小时！”

“嘿嘿。”

见他装傻，柳亦非却心里冒粉红泡泡，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十指交叉，享受此刻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