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不久，镇渊在街上的早点铺吃过早点，带着给妹妹的包子，走回簪花楼。

妹妹从小就爱吃包子，所以每天早起镇渊自己吃过油条豆浆，都会给妹妹带一些。

毕竟作杂役要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才能休息。

有时，妹妹干完活还要来给镇渊卸妆。

镇渊已经开始学着自己卸妆了。

看着妹妹一脸疲惫，还要给自己卸妆，实在不忍心。

不过，晚上上班前的化妆工作，他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自己皱着眉头化的妆，没少让妹妹取笑。

原主的牛郎生活，一言难尽。

回楼的路上，镇渊一直在寻找前几天要饭的那个小孩乞丐。

他手里的包子，有一份是给他准备的。

不仅是同情，镇渊还想通过这些小乞丐们帮他处理件事：

争取“玉郎榜”评选时的民众认可。

不要小看这些底层盲流的能力，用他们来传播名声是非常有效的。

毕竟，在这段历史里，没有什么太多传播渠道。

另外，他还让甄环去找那个广闻，在印抄本《探花郎》上簪花楼的传闻中，偶尔增加一些甄元的内容。

其他的手段，再想想……镇渊凝视街上那家最大的酒楼许久。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那个小乞丐了，可能是自己起得太早，那些小孩子贪睡，一般不会在这个点出现。

刚要进到簪花楼里，镇渊看到斜对面的巷子里露出了那个小乞丐姐姐的脸，正在左右寻找什么。

镇渊快步走了过去。

“喂，小姑娘。”镇渊扬了扬手上的包子，“最近没见到你弟弟。”

小姑娘先是被吓了一跳，看到镇渊善意的笑脸才没扭头就跑。

“我没有弟弟！”小姑娘怯生生道。

“哦，是我搞错了。上次我看他带包子给你。来，请你吃包子。”镇渊把纸袋递过去。

小姑娘虽然不到十岁，长期流浪生活早已让她学会辨别好人和坏人。

她没跑，只是盯着镇渊手中的纸袋，却不伸手。

“怎么了？”镇渊奇怪地看着小姑娘把手臂背在身后，“接着，这是‘本味居’的包子啊。”

小姑娘抿着嘴唇，口里咽着唾沫，却仍不伸手。

镇渊感觉有异，走过去蹲在小姑娘面前，轻轻把她背在身后的手臂拉出来。

拉出的手臂，让他吓了一跳。

小姑娘手臂上连接着的，是一双干枯、萎缩、变形的手，扭曲的关节和手指，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像是被火烧过的树枝。

小姑娘脸一下子涨红，噙着眼泪看着镇渊。

极大的耻辱感让她想脱身而逃，但却无法战胜因为饥饿受到的包子的吸引力。

镇渊惊讶地看着这双变形的手，又看着那小姑娘，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小姑娘眼泪滑落，在小脏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迹，镇渊竟然感觉自己刚刚冒犯了这个小女孩。

“哦，你不方便？没事，哥哥喂你。”镇渊的喉结上下滚动，柔声道。

取出包子，镇渊把包子递到小姑娘嘴前。小姑娘大口地咀嚼吞咽，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

“慢点，慢点吃。”镇渊轻声叮嘱，突然觉着鼻子发酸，眼睛竟有些湿润，“有水吗？”

小姑娘囫囵吃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怯生生地向巷子里不远处一个破棚子方向拱了拱嘴：

“棚，棚里有。”

“先吃这几个吧，喝过水再吃。”镇渊以前以凡人身份修仙时，曾经救助过饥民，知道饿得太久猛然大量进食，会把人撑死的。

咽下一口，小姑娘看着镇渊袋子里剩下的包子：

“少，少爷，我不吃了，能把剩下的包子给我吗？我留给小明。”

镇渊意识到这个小姑娘说的小明就是那个乞丐男孩。

“你不方便拿，我给你送到棚子里。”镇渊左右看看，“小明去哪了？”

小姑娘的眼圈又泛起红色，小声道：

“小明两天都没回来了。他，他可能迷路了。”

镇渊愣住，看到了小姑娘眼神里的担心和恐惧。

“你们两个不是姐弟，是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