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镇渊跟着邵敏即将走出院门,叶正绶才从厢房追出:
“同道!同道!你现在修为是练气几层?”
镇渊冷冷道:“我不是练气士,没有层次。”
叶正绶眼睛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镇渊不再置理,边走边向邵敏解释叶正绶购买阴阳皿和混元钵并无问题的原因。
只听身后叶正绶正在高喊,让书僮快到雪晴阁去采买寒玉露。
第二家散修住在吉祥街街面上,两人按地址走到,眼前却是一家卖肉门铺。
一把肉刀平放肉案上,几块残余猪肉摆在上面,一个屠夫模样的店主正用蒲扇哄赶飞舞在肉案上的苍蝇。
“二位切块肉?今日现杀的,就这些了。”店主见二人在铺前停步,忙问道。
邵敏微微皱眉,提声问:“项寿安住在这里?”
“我就是!”那店主留着络腮胡子,嗡声道。
邵敏和镇渊对视一眼,都感觉此人不像一个修士。
“我们是值更人,过来查案。”
项寿安怔住:“查,查案?查我吗?”
邵敏向店铺内扫视一眼:“对,找你问事。你可曾在上个月买过阴阳皿和混元钵?”
项寿安把蒲扇盖在肉上,从柜台内走出。
“是啊!买过。怎么了?”
“带我们进去看看,你怎么使用的。”邵敏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项寿安上下打量邵敏,看到邵敏手臂上绣的“玄”字,不敢违背,单手向前一挥,粗声道:
“来吧。”
进到店铺后的房内,里面一片昏暗,但仍可以看见有不少血迹淋淋洒洒在地面,还有不少猪、羊的大肠、心肺和蹄干放在盆里清洗。
跟在项寿安身后,邵敏问道:“那些修道用具,你买来干什么?”
“嗐!哪里是我用?是我家夫人买来摆弄的。她啊!没法说。”
穿过铺房,来到一个小院,院内拉着长绳,绳上挂列着已经填好肉肠,正在风干。
“阿茹!值更人来问事!”项寿安高声向院内一座两层矮楼喊道。
矮楼二层,一个青年女子闻声走到楼廊上。
这女子头挽云髻,肤色苍白,眼下有些浮肿,身上穿着浅黄道袍,手中拿着一柄拂尘。
镇渊暗暗点头,这女子倒像个修士。
邵敏站在楼下,仰头问道:
“这位女修士,最近可曾买过阴阳皿和混元钵?”
阿茹点头:“我让我家相公买的。怎么了?”
“你是为何买这两样东西?”镇渊问。
“你们二位上楼来吧。”阿茹道。
镇渊和邵敏上到二楼,那女子用拂尘向房内一指,
“进来说话。”
进到房中,房内十分干净,三清画像挂在墙面,下面条案点着檀香,数卷经书整齐地摆放于案上,地面有个蒲团,应是打坐之用。
“这是我清修的居室。”阿茹眼睛瞟了一眼邵敏身后的镇渊,流露一丝笑意。
“你说那两样东西最近才买到,我用来制些符箓的法墨。我家相公每日杀生,所以我每日要制作一些符箓来镇宅驱邪。”
镇渊在室内左右查看,并未见到符箓,便问:
“女居士,带我们去看看你的符箓?”
“跟我来。”阿茹身形款摆,带着二人走进旁边一间居室。
居室内整齐摆放着许多符纸、朱砂,还有数本符箓经书,旁边台案上摆着阴阳皿和混元钵,钵里盛着几块朱砂和一些草药矿石。
镇渊看到那几本符箓经书,心中不由一凛。
《茅山符箓集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