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堂!他在后堂!”
“带路!”邵敏将剑尖上的无源疫火甩掉,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封闭符,把地上以邪异之态缓缓燃烧的疫火加上封印。
邵敏、镇渊捂着鼻子,跟在那个大小便失禁的家丁后面,来到后院。
“在哪?”邵敏寒声问道。
家丁指了指后院角落一间佛堂位置,战战兢兢地带着二人走了过去。
“员外!值更人来了~”那家丁颤声在门外通报。
佛堂许久没有声音,邵敏上前刚要踹门,佛堂门“吱哑”一声向内打开,一个全身披着麻孝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那老者声音沙哑。
此人年逾六十,头发花白,满脸颓废,眼睛红肿,似是刚刚哭过。
“你就是张福增?”
老者缓缓点头,满面悲戚,转身又向佛堂内走去。
邵敏大步跨进佛堂,镇渊连忙跟上。
佛堂内光线昏暗,四周布满灵旗魂幡,正中摆着一具棺材,棺材旁是一张太师椅。
张福增脚步蹒跚地走到太师椅前,怆然坐下,眼神毫无生气地看着棺中,低声呢喃:
“若华,我还是没做到,被他们发现了……”
邵敏目光向堂内四周环视,冷声道:
“张福增,你好大的胆子!你的事发了!”
张福增一脸麻木,似是对邵敏所说毫不在意:
“事发便事发吧,反正我也不想独活于世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邵敏从储物袋上取出一条戒索,空中一展,抛出将张福增捆住,向前一拉,张福增立刻被拉离椅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口中哭道:
“求你,让我把若华入殓后再抓我。还有三天就下葬了。我私用疫火确实有罪,但这位姑娘,求你发发慈悲吧!”
“疫火?”邵敏冷笑,“哪是那么简单!你为盗取精元,杀了六条人命,等着魂消魄散吧!”
张福增听完,脸冒惊讶:
“姑娘?不,道长,我哪里杀过人?我冤枉啊!我只是想给我爱妻炼制回阳鼎啊?”
“回阳鼎?”邵敏愣住,情不自禁转头望向镇渊。
镇渊尴尬一笑,对她摇摇头,轻声道:
“不是他。”
说着,镇渊向佛堂佛龛处指了指:
“他是用疫火,配合那些物事想让他老婆还阳。那佛龛上供奉的是人皮茧、阴阳草和阴狼头骨,那是收魂回阳用的。”
镇渊又向外呶嘴道:“外面那些丹炉里应该是用阴阳皿和混元钵提淬过的铜精。”
“你不早说!”邵敏嗔道。
“我也是看到佛龛上那些物事才明白。回阳鼎此物大阴,可用于收魂还阳,但还阳只不过维持七日。这老家伙为了老婆回阳几天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这怎么办?”邵敏低声道。
“私用疫火,也是大罪,抓他也没错。”镇渊苦笑。
邵敏干咳几声,向张福增确认:
“你买阴阳皿和混元钵是为了提淬铜精?”
张福增伏在地上,点头道:
“正是,我从终南寺问到的此方,那僧人说炼制回阳鼎,须用阴阳皿和混元钵提炼铜精,又给了我一些疫火火种。我知道不能私用疫火,但我思念亡妻太苦,即使犯事也要一试。”
“但你说我杀人取元,这可万万没有啊!”
敏敏,师父总说你性子太急,今天差点又搞岔了。邵敏心中暗骂自己。
邵敏马上给自己找个台阶,也顺带警示张福增:
“你私用疫火!也要见官!念你思妻心切,待你妻子入殓后,即来值更人役所投案!你那什么劳什子回阳鼎,也属妖孽之物,不得再行炼制了!”
收回戒索,邵敏扭身出门,镇渊忙跟上,只听后面张福增在佛堂内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之声。
“这三个嫌疑都不是元凶,这怎么办?”邵敏还在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懊恼,低着头问镇渊。
“你不是还没去过玄虚观和庄严会吗?”镇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