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用来切肉的匕首,竟直直刺向曹昂咽喉。
司马俱原本柔和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狰狞。
曹昂本能地想要躲避。
但由于司马俱离得实在太近,等他反应过来时,匕首距离咽喉已经不足十寸。
电光火石之间,曹昂微微侧身,躲避要害。
同时,奋力挥臂格挡。
一阵刺痛从右臂传来,而后才是兵刃划破皮肤的“刺啦”声。
不过曹昂并不痛苦,心底反而闪过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必杀的一击,他到底还是躲过去了!
刺客的第一击,如果没有得到较大成果,后面的攻击也很难击杀目标。
曹昂来不及想其他的,将试图再次靠近的司马俱一脚踢飞后,这才用左手捂住右臂上的伤口,大口喘着粗气,眼里全是惊疑不定之色。
而当司马俱被踹飞到地上时,堂下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羊衜和一个曲军候“噌”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将曹昂护在身后。
“有刺客!”
另一个曲军候一边高声呼喊,一边飞快地控制住司马俱,让其无法动弹。
而孙观及其心腹,则一脸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表情。
直到闻讯而来的亲卫将其二人团团围住,孙观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不大的房间,瞬间被涌入的人流塞满。
人很多,但整个屋子却如同死一般寂静。
兵器甲胄碰撞的声音,让气氛愈发凝重。
微弱烛光,使得孙观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发黄。
他僵硬地扯动嘴角,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人墙后面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
“把兵器放下来。”
“司马!”
亲卫队长曹武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曹昂不容置喙地说道:
“放下!”
曹武狠狠瞪了一眼孙观,这才跟着众人一起,不情不愿地放下指向后者的环首刀。
“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曹卫你看着刺客,其他人都出去。然后,把门窗统统打开。”
曹昂任由亲卫替自己包扎伤口,用完好的左手端起酒杯,朝着孙观遥遥示意,
“仲台,尚能共饮一杯否?”
坦白讲,经历生死的那一瞬间,曹昂无比愤怒。甚至于差点失去理智,下令将孙观等人全部抓起来审问。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迁怒他人,非智者所为。
更何况,孙观等人初降,正是极度敏感的时候。此时将其收押,那两千多个俘虏会怎么想?
黑夜之中一旦发生营啸,才当真是祸事。
而且冷静下来后,曹昂瞬间意识到,孙观与此次刺杀并无干系。
因为就算刺杀成功,手无寸铁的孙观也无法活着走出房间。
刺杀失败就更不用说了,他孙观就是排在第一位的怀疑对象。
谁让刺客是他的人呢?
如此一来,无论成功失败,对于孙观来说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因此,曹昂选择继续相信孙观。
并且,他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依然信任孙观。
待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弹的孙观,看着曹昂举杯邀请的姿态,眼睛有些发热。他慌忙弯腰端起酒杯,恭敬行礼后一饮而尽。
“此事与仲台无关,不必多想!”
曹昂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孙观身前,轻轻拍了拍后者肩膀,才将目光落在被捆缚双手、跪伏于地的司马俱身上。
“你我二人有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司马俱咬牙切齿地说道。
“令尊何人?”
“哼,先考乃是黄巾渠帅司马宏!”
“原来是故人之子。”
听到此人竟是被典韦临阵斩杀的司马宏之子,曹昂这才恍然大悟,
“既然是杀父之仇,你想杀我无可厚非。但我也不能留你了,一路走好。”
说完,便对着曹武说道:
“拖出去斩了,厚葬。”
“然后告诉所有人,司马俱为报父仇而死,已然伏法!”
曹武拱手应诺: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