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见李淳风的第一面，向问天就被其俊秀到近乎妖异的面容所震撼。

即便前世有幸见过丰神俊朗的二郎神，风流潇洒的吕洞宾，也从未有如此惊艳的感觉。

以前世数百年的见闻，未尝没有怀疑过李淳风是男是女。

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怀疑，甚至这个怀疑都没有在脑子里打个来回，便转瞬即逝。

因为在天庭卷宗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李淳风是乾道，是男子，而非坤道！

可眼前，泾河龙王父子的对话已经很明显地说明，李淳风就是女子！

难道天庭记录有误？

向问天凝神细看，确实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破绽。

比如，李淳风唇上短髯似乎有一点点歪。

又比如，李淳风的衣领很高，看不到喉结。

再比如，李淳风的道袍宽大，完全看不出身形。

只是，只是他的言谈举止完全不像女子，难道是阴阳人？

向问天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纯阴灵体何其罕见，怎么可能是男子，更不可能是阴阳人！

如果泾河龙王父子没有认错，眼前这位李仙师就是不折不扣的女子！

“你真的是女子？”

李淳风默不作声，等于是默认了女子的身份。

向问天恍然大悟，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贞观十一年九月初，大唐百骑司与泾河水府交恶，死伤数百。”

这场厮杀，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真假天师剑，也不是百骑司与上岸水族间的冲突，其根源在于李淳风本身！

在于李淳风的纯阴灵体！

天庭那么多女仙，具有纯阴灵体之人也只是寥寥之数。

纯阴灵体最难得之处就在于，可以帮助其夫君抵御“三灾九难十劫”。

而“三灾九难十劫”是每个神仙都逃不掉、避不开、躲不过的天劫。

熬过去，就能继续享受香火供奉，享受荣华富贵。

熬不过去，身死道消，不留半点痕迹。

所以，每每到了“三灾九难十劫”降临时，各路神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抵御天劫。

很明显，泾河龙王的天劫将至，他的抵御方法之一就是搜寻纯阴灵体。

所以，近年来才会有那么多水族偷偷上岸。

所以，泾河水府对此一直都是不闻不问。

想明白了这一点，向问天不禁暗自苦笑——只要李淳风被泾河龙王识破纯阴灵体，泾河水府与大唐百骑司的争斗便不可避免。

除非，李淳风愿意委身泾河龙王，又或者袁天罡有意将李淳风送到泾河龙王跟前！

“袁天罡？”

向问天能想到袁天罡有问题，李淳风又如何想不到？

可李淳风依然傻乎乎地来了，而且还为了所谓的大局，一头扎进了龙宫！

莫非，她有牺牲自我的想法？

“走不走？”

向问天低声问了一句。

李淳风依然没有开口，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就杀出去！”

“嗯！”

向问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握住陌刀的手猛地发力，周身气势大盛。

“我断后，你先走！”

李淳风一愣，这话不该是自己说的吗，怎么颠倒了？

“还傻愣着干嘛，快走！”

低声催促了一句，向问天踏前两步，手中陌刀一横，遥指小鼍龙。

“泾河水府好大的名头，言而无信，不过如此！”

“你不是想要杀我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