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安排都是正理,然而李文却不想听。
“那和吐蕃和亲一事呢?”
“陛下既已过问,就由不得你耍性子。”
“这么说,你要强留我在家里咯?”
“皇命不可违!”
“你就不怕我再搞出什么花样?”
“你——”
李道玄一口气被堵了回去,气得又大咳起来。
李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一边给丈夫揉胸顺气,一边劝慰。
“老爷,文儿不想去吐蕃何必逼她?”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皇命岂容你胡言乱语?”
“老爷,文儿终归是咱们的心头肉,你就想想法子,求求陛下另选贤明吧!”
看着泪流满面的结发妻子,再看看拧着脑袋不肯服软的女儿,李道玄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府中那位‘李大小姐’是什么人?”
向问天突然开口,立刻给了李夫人灵感。
“对啊,反正小兰已经扮文儿扮了一年多,就让她去好了。”
“胡闹!”李道玄当即呵斥,“你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一年来文儿是丫鬟假扮?”
“之前有茂杰法师帮着遮掩,面子上多少还说得过去。”
“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谁不知道真正的文儿已经回来?”
“既然正主都已经现身,怎么可能还用丫鬟来骗人?”
“你真当欺君之罪是闹着玩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道玄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但李文却已经听懂了。
当初父亲固然应承下来和亲的差事,可终归是皇命难违。
等到家里接连出事,父亲其实知道自己也有参与,只不过绝口不提。
后来,茂杰法师不知怎地和魔物勾结到了一起,父亲宁愿家里藏个魔物,宁愿承担茂杰法师在府中失踪的误解,也不肯向外界求援,说穿了还是想把和亲的事情拖过去。
至于父亲如何被蒙骗,误以为自己逃到别处,各处关节大致也能想象得出。
直到此刻,李文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再回想起刚才见面时的“冲突”,以父亲的手劲完全可以轻松拧断自己的脖子,为何一直拖到向问天上前解救?
无非是在外人面前演戏,不得不如此!
“爹——”
李文心中的恨意终于瓦解,一头扑进父亲的怀中放声大哭。
“你个傻孩子,都逃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将要和亲的李文失踪,李道玄顶多是失职,大不了罚俸斥责,再不然就是降两级勋位,不至于连累阖府上下。
可李文回到家,又自行离去,这就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了!
所以,李道玄才会埋怨女儿,一时间老泪纵横。
李文当然不会提及在泾河水府的遭遇,只是抱着父亲大哭。
李夫人也跟着一道落泪,一家三口哭得跟泪人似的。
“要是李大小姐真不想外嫁,或许——”
向问天略显迟疑的一句话,登时引来一家三口的注视。
面对李文满是期望的哀求,向问天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或许可以借着追查魔物将此案闹大,最好闹到大明宫金銮殿,闹到满朝皆知!”
“不把水搅浑,怎么可能寻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