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不管问谁都不肯说，还以为你的状况很糟糕，害得我老是提心吊胆。”

“不管怎么样，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有心了！”

李淳风笑得很是欢畅，手臂却不着痕迹地从向问天手中抽了出来。

向问天并没有在意，只是忽然皱了皱眉，身子往后一仰，仔细端详。

“我说怎么瞧着这么别扭，你把胡子留长了？”

“嘿嘿，”李淳风忍不住摇头苦笑，跟着面容一整，“好了，说正事吧。”

“啊？哦——”

向问天这才注意到，李淳风不知不觉间已经和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

再联想到见面后的几处细节，顿时察觉出李淳风刻意保持的疏离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我来找你，主要是怕你失了分寸，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哦。”

向问天脸上的喜悦冷了下来，原先那点朦胧的绮念下意识地藏到了心底。

李淳风看出了向问天的情绪变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随即轻咳一声继续解释。

“眼下局面十分复杂，有些事情即便是袁大仙师也很难把控，既然已经把雍泉寺给拆了，接下来就留一点余地吧。”

“那为什么不直接下令叫我回去？”向问天心中有气，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我可还是百骑司的仁勇校尉！”

“淮阳伯府的事情，师父他们多少有些惭愧。”

“所以，就拿茂杰来平息我的怒火？”

话中的不满溢于言表，但李淳风却颇能体谅向问天的不平。

“我知道，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不愿看到无辜者受到牵连。”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一样会收例钱，会敲诈富户，会贪小便宜。”

“瑕不掩瑜！”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以后可就光明正大地收钱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赵员外的四百两还没收回来，心中发狠，“哼，你给我等着。”

“不说这些，”李淳风转而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师父的谋划，但看得出来，很多时候他也很为难。”

“与我何干？”

“没错，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烦恼，咱们没必要想那么多，更没必要去猜。”

李淳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隔了好一会才开口。

“待此间事了，我会把上次提到的那件事情说给你听，到时候还要看你意下如何。”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李淳风十分坚定地缓缓摇头，“因为，这件事很重要！”

“那你说个什么劲？”向问天不满地看着李淳风，“要是我不愿意呢？”

“这个嘛——”李淳风露出凝重之色，沉吟片刻后居然朝向问天深施一礼，“还请你先别急着下结论，等到时候听完整件事情再做决定！”

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向问天心中愈发好奇，再看李淳风神情肃穆的样子，终于点头应承下来。

“好，我答应你！”

“多谢！”

向问天眉头一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很怀念泾河水府联手对敌那晚，那时候的你真诚率直，不造作！”

“同样的，我很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虚伪，装模作样！”

“下次见面时，别再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不然，我可能真的会不答应！”

说罢，向问天猛地跃起，借助风势冲向牛头寺。

看着向问天消失在夜色中，李淳风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重。

“你放心，下次一定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