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那蔡清渔敢说,万平县衙的案子,都是他一人经手,今日看你这个样子,本官算是信了。”
方丕听得心惊肉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脸色红一块,青一块。
对于他这个样子,梅章彦眼里闪过几分失望,半晌,接着质问:
“说吧,这次又是为何?”
方丕自然不敢迟疑,将自己的所有举动都说了出来,包括为何要查封闻达楼,其中又牵扯到县衙文吏陈综的事情等。
梅章彦听后,颇为惊疑:
“你是说闻达楼,竟然是替别人在县衙里开后门?”
方丕脸色讪讪:
“大人,其实确实如此,只是……那陈综奸诈狡猾,竟利用整个县衙的人来威胁下官,说是如此下官定他的罪,那他就将县衙所有和他结交的人都列举出来。”
“加之县丞蔡清渔、主簿孙甲松两人,也都是力挺陈综,下官不得不判他无罪。”
听到这里,梅章彦重重冷哼:
“哼!真是无法无天了,一个小小的文吏,竟然敢扯大旗威胁官员?这还了得?”
说着,又盯着方丕:
“方丕,你也真是没用,一个六品县令,竟拿一个不入流的文吏没办法,本官不得不怀疑,你这些年,这官是怎么当的!”
官员和吏员的关系,就是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官员是处在绝对压制的一方,吏员只能被驱使和压榨。
双方之间的差距,如同鸿沟天堑,如果将官员比做大象,那么,吏员就是一只蚂蚁。
在梅章彦看来,哪怕贾琮联合万平县衙所有吏员,也绝不能威胁到官员的权威。
如果这么做了,就是在挑战整个官员阶层的容忍度。
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听到梅章彦的话,方丕心中大骇,满脸惨白,支支吾吾地回道:
“大人……这个陈综不一样,他背后有蔡清渔和孙甲松支持,下官……下官……”
梅章彦听得极为不耐烦:
“够了,说到底,还是你无能!”
“这些年,县丞主簿竟一个都没有拿捏住,也就那个没用的典史,对你毕恭毕敬。”
“难怪你接二连三的失利,两个佐贰官都能和你县令抗衡了,你说你自己都在做什么了?”
这话一出,方丕惶恐惊骇,说不上话来了。
他作为一个老进士,对于为官之道,是没什么心得的,书中可没教过他,怎么驾驭自己的下属。
须臾,又听梅章彦没好气地说道:
“另外,这薛家本身做的事就不光明,你查封也是应当的,可你却吓得要亲自去赔礼,消除影响,你是不是还想给薛家赔偿一些损失费用?”
方丕眼底闪过惊诧,梅章彦说对了,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只想着薛家能够原谅自己,就算赔偿再多也愿意。
见方丕不说话,梅章彦也明白自己说对了,当即又对其斥责鄙夷了一通,直言方丕就是一个软骨头,怯懦软弱,胆小如鼠,没一点官老爷应该有的样子。
“…本官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闻达楼所做不法之事的证据收集齐全,交给本官,本官还可保你明年下放地方府衙去,不然,你就等着被朝廷勒令回家养老吧!”
对于梅章彦的这个指示,方丕虽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但这时候他没得选择,只能抹着额头,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