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事情,那也不当瞒我!”秦梦揽住了左清的腰肢,面贴面的问道。
“那秦郎得答应妾身从此不再提小清儿之事!”左清用他那期待的眼神望着秦梦问道。
左清尽管是被昌平君的一帮死士所掳,但她却在半路途中得知了此事的幕后操纵者竟是秦王赵正。
昌平君的死士之中混有秦王赵正的细作,本来一切做的可以天衣无缝,赵高出来搅局了。左清被劫持上了一艘大船,却在隔壁听到赵高欲要谋夺怀抱中清儿的布置。
赵高的一句“周王子重情,只要夫人和孩子操控在大王手中,周王子就会束手就范”,让左清如遭雷击。
接下来左清怀抱中的清儿被人所夺,左清一路痛苦回想被劫之前的种种离奇反常,立时就猜到了秦王赵正身上。
对赵正的失望,对秦梦的愧疚,对身遭不幸的无奈,对女儿秦清的不舍,一同袭来,让左清情绪极其低落,几乎崩溃。
秦梦为了救了她,甘愿在万目睽睽之下自辱,左清一瞬间就被感动的重生:赵正想用清儿桎梏自己和秦郎,一直以来自己却自私的用别人犯下的错误惩罚爱自己最深的人,自己若还是不能狠下心来割弃孩子,最终还得害了秦郎!
秦梦中箭,左倾想到了死,认为那也许才是真正的解脱,然而龙阳君的出现,救回了秦梦,同时也救回了左清。
左清涅槃重生,决定不再受孩子桎梏,心里无数次的练习将清儿狠心的抛弃。
这是两难选择,进入了死角之地,不论是抛弃孩子,还是连累爱人,秦梦晓得以左清的性格弱点终究会痛苦一辈子。
秦梦不想左清一辈子陷在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自己也不认为自辱就是为了左清,其实自辱对自己来说真没什么。不过是自我导演的一场喜剧而已。
这些天来,秦梦一直劝导左清,将清儿要回来,无非就是遭受秦王赵正的软禁。有吃有喝,有人时时刻刻操着你的心,这样的生活该多么闲适自在!左清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这样做就是亏待自己。一谈到这个事情,话题就无法再进行。没办法秦梦只得让着左清。
今日左清又以此为条件,秦梦想了想,长吁一口气说道:“不提清儿可以,但你得答应我,想念清儿的时候,不能忍着,心里难受时,得对我说出来!”
“啰嗦!”龙阳君在左清背后鄙夷的看了秦梦一眼说道:“真没想到,秦弟的妇人之仁尤甚真正的妇人啊!”
“不许说我的郎君!”左清回头怒瞪龙阳君道:“多少世间女人求而不得,唯我独有!妾身就喜欢秦郎的贴心深情!”
“对嘛?到底瞒我什么事情了?”秦梦甜蜜的回应道。
“附耳过来,妾身告诉郎君!”
左清说着就伸臂去揽秦梦脖颈,谁知却被秦梦反手止住了她的手臂,翻动手腕,夺下她手中的香帕,以迅雷之势在左清和龙阳君面前使劲抖了抖,笑语嬴盈的说道:“郎君在孱弱,对付你们两个妇人还不在话下。”
香帕中**香还挺足,两人吸了一口,随即就已站立不稳,秦梦急忙将其扶住。
房上的鲁下弦见状大感意外,急忙起身吹响了墨门的紧急哨音。
不一会,门前就被鲁勾践一众人等团团围住了。
秦梦坐在屋中凉席上,一脸坏笑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对我如此防范!”
盖倩最先耐不住性子,疾呼道:“秦王要见郎君!我们和不愿意你去见他!”
“秦王又不是吃人老虎,见见又有何妨?”秦梦自信的说道。
这时鲁勾践瞪了盖倩一眼说道:“秦王自然要见,只是宗主身受重伤,现在实在不宜去见秦王!”
这里面铁定有问题!秦梦心中有数,起身笑对鲁勾践道:“主母不让我见秦王,竟敢使用**香,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娃吗?”
所有人一片肃然,秦梦突然大声问道:“上弦兄长鲁望鲁朔兄长韩政兄长叶公这些天都去哪了?给我如是交待!”
所有人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倩儿你说,咱们生死与共,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呢?”秦梦柔声问向了盖倩。
“我们真是怕郎君再出什么意外,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盖倩支支吾吾的还是不说。
“到底怎么回事?”秦梦已有些动了肝火再次喝问道。
依旧无人说话,秦梦推开众人,就要往屋外走,却被一众人等涌上前去拦住了路。
“你们想干什么?欲要造反吗?”秦梦觉得事情小不了,也很想知晓为何这群死心塌地追随自己的这一众人为什么就要铁了心的隐瞒自己呢?故意佯装大怒吼道。
“说了对不起姊姊,对不起姊姊也就对不起秦郎!”盖倩被逼的流泪说道。
这时浇了凉水的左清和龙阳君也已醒转了过来,秦梦来到左清身前问道:“爱妻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左清惨白着嘴唇只是哭泣,就是不言。
“王子殿下,秦兄弟,你就见见项某吧,楚国百姓的生死可都在你手中啊!”院外突然传来了项燕的呼喊声。
秦梦眼前一亮大声回应道:“有请将军!”
隔着院门,只听外面一阵嘈乱之声。项燕苦涩的说道:“还望王子殿下知会你的禁卫一声让个道啊?”
秦梦哑然,问向鲁勾践道:“外面还有咱们的人?”
鲁勾践看向了龙阳君,龙阳君充耳未闻,没有反应。
秦梦不得已亲自推开了院门,只见门外乌压压站了两排黑眼窝厚嘴唇一身黑肤的身毒汉子,手持雪亮弯刀正和项燕一众亲卫对峙。
“你的护卫?”秦梦向龙阳君问道。
龙阳君低调的点点头。
“不得放肆,岂有如此待客之道?”秦梦厉声呵斥一众人等,推开人群,来到项燕身前,拱手道:“将军有何事,尽管说来?”
项燕看了一眼院中众人,似乎明白了何事,抱拳就说:“秦子受伤期间,秦王曾派一支使团护送其女公子,也就是……王子殿下的爱女秦清,前来郢陈和夫人团聚。谁知半路有伙贼人,假扮我楚人劫持了秦子爱女……”
秦梦没等项燕把话说完,就向左清惊呼道:“什么,清儿被人劫持了?”
左清气鼓鼓的重重出了口气并未答言。
项燕却接过话来接着说道:“是啊!千真万确,你的爱女被人半路劫走了!
秦王闻听也是大发雷霆,非要我楚国交出他的爱女。末将可以对天起誓,这绝非是我楚人所为,而是东胡人的细作所为!
可是秦王非以此为由兴兵讨伐我楚国,一来就是六十万大军,我楚国实在难以应付。只求秦子看在咱们相处友善的份上,站出来向秦国说声公道话我楚国并未劫掳你的妻女……”
项燕大概也是被逼无奈,说到最后噗通跪倒在地,向秦梦施以稽首大礼,泣血恳求:“秦子一定要出手相助啊!”
秦梦如何不明白项燕是想借用自己之口去堵秦国出兵的理由,好拖延些时日备战。
秦梦终于明白,秦清被劫这是一切事情的症结。
左清见到秦梦震惊的胸脯起伏不定,慌忙拦住秦梦哭泣道。“不干秦郎之事,秦王女公子生死和郎君没有丝毫关系!这就是秦王的阴谋诡计!秦郎千万不要去见秦王,更不要前往东胡去救孽女!”
秦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心口处,剧烈疼痛,几乎直不起来腰了!
所有人见状都不由惊慌了起来。
“秦郎……”
“宗主……”
“秦弟……”
所有人不约而同关切问候。
秦梦缓了口气,算是好多了一些,又问道:“既然清儿人在东胡,那就当向不咸姬要人就!”
“要了,可是不咸姬也说了,只有见到秦郎本人,她才会亲手送还咱们清儿!”盖倩接话说道。
秦梦淡然说道:“如此小事,我去一趟不就行了吗?”
所有人都保持了缄默,眼神却是逼迫项燕离开。
项燕似乎唯恐引起众怒,拱拱手知趣的离开了。
这时鲁勾践说道:“不是不让宗主去,而是害怕不咸姬会对宗主大下杀手!宗主可知,那射你一箭的刺客,就是肃慎神射手!”
有关刺客之事,秦梦没想到一众人等对自己隐瞒的风雨不透,从左清到盖倩再到所有身边兄弟都说刺客当场自尽而亡,只是昌平君的一个死士。
自己多次提及箭矢是枚六棱石砮,可是他们所有人都说楚国黔中郡的深山一样也用石砮。
当时自己就心有疑虑,只是未仔细深想而已。
“此人何在?”秦梦立时问道。
“射手当场自尽而亡,根据他的装束,就能断定来自肃慎!”鲁勾践回答道。
“你们以此认定不咸姬要对我下黑手?”秦梦苦笑问道。
鲁勾践摇头说道:“在下派遣上弦兄弟亲往东胡询问芈夫人,芈夫人遭受不咸姬软禁,我等由此认为不咸姬有嫌疑!另外兄弟们获知,此人是通过秦王少府安插在了楚国,我们也怀疑秦王也想要宗主的性命?一切只是怀疑!”
“于是你们向我封锁消息,就是为了不让我趟这滩浑水?”秦梦无奈说道。
所有人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秦梦长吁一口气说道:“也难为你们了!以我来看不咸姬和秦王赵正他们是不会要我的命的!这里面很可能是另有其人假借此事推波助澜,故意挑起东胡和秦国之间战端,他好以此得利”
“是谁?”所有人都不解的问道。
最大可疑的两个人,当然就是公子子婴和赵高。
众人当然不晓得,公子子婴和赵高都有着一颗野心,而且历史证明,赵高和公子子婴还都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秦梦自然无法以此解释。于是说道:“我若死在肃慎手中,秦王会认为,是东胡人所为,即便不认为东胡所为,我既然承认是秦国的细作,秦王也要为我出兵讨伐东胡,否则无法天下交代!东胡不咸姬那边自会认为周王子死于东胡人之手,这是秦国的阴谋,故意用此挑事!
公子子婴正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干脆派人劫走清儿,让秦胡关系更为复杂难解!
在秦国以倾国之力攻伐楚国的紧要关头,他们故意挑起秦胡争端,无非就是要秦国陷入两线为战的危险境地!
至于是何人要下次狠手,天下智谋之人何其多,还真说不好!
不过眼下还是解除误会为第一要务,免得秦国和东胡闹起来,影响秦国伐楚大业!”
龙阳君听了很恨说道:“姊姊是真服你,几乎身死,伤刚好些,就又为秦王谋划起了大业!”
秦梦一怔,恍然觉察自己也实在太贱!
秦梦笑道:“既然清儿在东胡,那就不必牵挂!眼下我哪也不去,还在郢陈养伤,还劳烦爱妻给我取来一卷书简!”
秦梦如此说来,众人不安的心也就定了下来。
秦梦龙飞凤舞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支的书简,完毕之后,令人置于墙头之上,果不其然,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
第二天就有了回信,还是两卷书简。其中一卷赫然是赵正的亲笔手书,详细解释了送秦清前来郢陈的初衷,赵正发誓绝无阴谋,只是为了让秦梦一家三口团聚。
书简之中他竟坦白利用劫掳左清之事让秦梦身败名裂的阴谋,赵正所言让秦梦大为惊诧不已!
“……兄长无恙朕就放心了,此事做的实在不妥,朕是听信了邹衍夫子的建议,才落到被人利用的地步,若是需要,本王愿意为兄长挽回声誉……”左清念到最后,一把便将书简扔在了地上,怨毒的对秦梦说道:“郎君千万不可再信秦王之言!”
秦梦打开另外一卷,果然是邹衍的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