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别急,听仆下慢慢说来!仆下也是见识有限,只是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而已!陛下对周王子如此信任,仆下若说周王子缭的短处就有了挑拨是非的嫌疑,然而仆下不吐就如鲠在喉,大王姑且听听,切忽妄下论断!”赵高小心翼翼的说道。
见到秦王赵正点头催促,赵高向远处的随行侍从招了招手,说道:“先从鸡头山说起,这是周王子和魏丑夫之间往来的书帛,大王请过目!”
赵高的侍从向秦梦奉上一大叠白色锦帛,秦王赵正拿起一卷卷的书帛展开观看,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只看一眼,就扔下怒喝道:“书帛可是周王子缭的亲笔字迹?”
“仆下不敢,妄下结论,然而这封,由荷花公主从东胡不咸姬手中得来的书帛,绝对是周王子的亲书,仆下对比,发现两者的笔迹一样!”赵高又一点指垂首而立的一位侍从说道。
秦王赵正再次捧起一卷书帛,看到扉页“王姬亲启缭王子拜上”的字迹,蹙眉往下展开,不禁念道:“王姬亲启,我在中土联合六国合纵抗秦,难啊!非是六国豪杰之父兄,他们却视我如父兄,悉数听我号令,不日就可反攻秦国。还望王姬迁就爱妻芈氏还有荷花,在下定不负王姬弱秦之期待……”
秦王赵正脸色阴沉的看罢,随手就摔地地上,又上脚踩了一脚,气呼呼的说道:“媚态十足!”
至到赵正发泄完心中怒气之后,赵高这才膝行卑微的捡起了书帛,重新卷好,交给身边侍从。
“这些书帛不排除是东胡王挑拨大王和王子缭的关系的阴谋之举,仆下不愿相信,然而一人的出现,让仆下彻底怀疑了周王子的为人!”
赵正一张震怒的脸上,又起好奇之色。
赵高击节喊道:“将吕骚为陛下带上来!”
不大一会,一个身穿锦绣的富家子出现在了赵正面前。
赵高歇的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指着一脸惊恐的吕**问道:“说出你的身份,大王可赦免你全家老小的罪过!”
被两个壮汉挟持的吕骚,吐了一口嘴角的血水,惨然大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卫人吕不韦之孙!”
赵正闻听不禁怔愣一下。
赵高指着吕骚说道:“此人就是昔日临淄首富吕家的嫡长孙。大王可能不知,临淄首富其实就是自饮毒酒而死的罪臣吕不韦!”
秦王赵正一脸惊恐,瞳仁急剧收放,不可思议的问道:“文信侯吕不韦是朕亲手赐死,如何还能逃出制裁?”
“快说,大王问你!”赵正再次呵斥吕骚。
吕骚泪眼汪汪的哭诉道:“此事和秦父没有一点干系,当年我祖父买通大王使者,以假死混淆过关,祖父中土呆不下去,只得前往外鲜卑山投靠秦父。后来秦父出海年,这年里,祖父经营得当,生聚财货,再次成为一方大贾,此事和秦父并没有多少干系,还望大王不要怪罪秦父!”
赵正一直蹙眉,脸上的两道法令纹尤为深刻,一双瞳仁因愤怒而通红:“缭王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赵高的一声“还有!”,再次拉紧了秦王赵正的神经。
迎着秦王的两眼怒火,赵高不紧不慢,从怀中又套出了一封帛书,递给赵正说道:“这是东郡郡守让仆下转呈给大王的书帛!”
赵正再次打开,赫然发现通篇皆是一行行的名姓。
“这皆是缭王子的繁阳乡亲,爱卿让朕看是何意?”赵正不解的问道。
“陛下曾经花费不少力气,将这些人从芒砀山中找出来,好生奉养,大王其实不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繁阳人氏,而是一群冒名顶替者!”赵高依旧没有憎恶的淡然说道。
“朕从未未曾想过用这些亲朋故旧要挟他,只是想着笼络他的心而已!他为何如此对我?”赵正看着东郡郡守卫角亲笔证实,迷茫的自语道:“他费尽心力的谋划这么多,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
“天下!”赵高又是冷冷说道,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方软羊皮递给赵正说道:“得天下者,需用九鼎镇之!周王子将华夏九鼎据为己有,将它们悉数沉没进了泗水之中!”
赵正翻翻手中的老旧羊皮,苦笑说道:“朕说呢?独不见周室九鼎呢?”
“周王子更是在海滨琅琊山,秘密招募天下石匠,将历代先贤古籍遍刻石碑,更是将六国世系国史,皆刻石上,所费浩大不下万金之巨!六国诸王后裔,为之感恩戴德,皆奉其为恩人,收买人心之举昭然若揭!”赵高总是悠悠道来,只有这一次在末尾处评断了一句。
赵高说完,不再多言而是静观怒发冲冠赵正在山巅来回踱步。
良久之后,秦王赵正握紧了拳头,向远处的郎中令章泉喊道:“速派人马,追回六位老将军!”
不大一会,六位刚下到山脚下的老将,再次见到了一脸杀气秦王赵正,诸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正再没有了先前的恭敬,冷冷对王翦一众老将说道:“周王子如今在哪?朕要会会他!”
王翦偷眼看了一眼山顶一角的赵高,神情严峻的问道:“大王是否又对周王子心生忌惮之心了?”
赵正沉默不言。
王翦踱踱步,仰头叹息了一声,满腔鄙夷之意的说道:“大王都不必怀疑周王子之心,他这就随我们前往海西了!”
赵正指着地上跪伏的几人,又指着一堆书帛,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到底周王子身在何地?朕要见他,面对面要和他对质,看看他如何解释他的虚伪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