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庆国的国事,非是庆帝的私人命令,自然是以王道之法处理了。
大宗师也是庆国人,国家有召,叶流云会如何应对?
“此举乃是为国为民,想来叔父应是会答应的”形势比人强,口中应承下来,之后行事的还不是叔父他老人家?想来自有其应对之策,沈重身子一沉,复又将话题引向他处:“臣有些好奇,此前营救那北齐暗探司理理的人,想来是得了北齐皇帝的授意,毕竟,北齐德妃不久前才被册封为皇后,想来,是不愿意看到有人能回去与自己竞争的.”
“伱想说什么?”
“臣无它意,只是在想,这司理理到底算是对北齐朝堂有功,而那李安儿又是凭借什么能得封皇后,更能得国师苦荷认同看重,就连去战场都将其带在身边增长见识.臣担忧,此人或许会给这场战争带来变数”
毕竟,出战大宗师苦荷的是自己的叔父,但凡有任何异样叶重都难免会往深处去想。
庆帝没有回答叶重的话,只是又将目光看向陈萍萍。
“臣自得知李安儿此人现于北齐皇宫后,便已让手下人追查过。”陈萍萍仿佛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说话的途中,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册子来,由候公公代呈,送到了庆帝的手边,“李安儿,上京郊外人氏,父母亡故,于几个月前被上京京兆府衙役强扭送去东宫,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成了北齐国母,堪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期间,创办东、西二厂与虎豹骑,于北齐朝内大肆培植亲信安插各部,凡是有异议者,皆被其用各种手段铲除,就连此前的丞相金惟贤与恭王战高宏都是身死.出奇的是,这李安儿的名声在上京城地界的百姓口中,多是正面。”
说到此处,场间之人这才哗然,惊觉此人的手段非凡。
更是诧异于上京皇宫的那位小皇帝,这种人都敢放心收拢在宫内,就不担心其有朝一日,倒反天罡吗?
还有那北齐太后亦是失了智,别管什么帝后不合了,要是让这样的人成长起来,她被压在身下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倒是一旁当吉祥物良久的羊驼忍不住出言打断道:“东、西二厂?儿臣闻言,这两厂的职能倒是与我朝的监察院有些相似!”
“正是如此!”
陈萍萍也不觉有异,开口解释道:“对方也算聪慧,不管是照抄的也好,还是改善的也罢,东西二厂的职能的确是与监察院雷同!不过却是权柄更加分散,聚于多人之手与锦衣卫互相牵制!”
他倒是一点不担心会被庆帝有样学样,将监察院给拆分给到多人手中,以此来削减自己的实力。
要知道,北齐小皇帝傻大胆敢如此相信这李安儿,咱们的陛下可是没有更多人可信任了,就连他自己的子嗣都被立下了皇室之人不得插手监察院的任何事务,更何论他人?
自己只需要做好一条忠诚的老狗,便是万事大吉!
场间一时间嗡嗡作响,几个人的议论声竟是比朝堂上的动静还要来得大,不过,庆帝倒是没有制止什么,他明白,面前几人是因重要之事进行讨论,非是互相拉扯之言。
于是,便也静静思索起来。
无人能够看到,末尾处都快靠着内侍的范闲将头给低了下去,面上满是止都止不住的荒诞之色,嘴唇蠕动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定是老乡!这一定是位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是了!是了!’
‘历史虽说有着惯性,但这又是东厂西厂的,又是虎豹骑,哪里会有这么多取名上的巧合呢?先前便觉得锦衣卫这名刺耳,如今这都齐活儿了!’
‘这么多重量级的选手齐聚北齐,也不知对面那位小皇帝是何种命格,这都能将之压下来没出事吗?听闻对面朝廷帝后不合,还有着太后压制于外有强敌南庆,于内还有着一位天不管地不收的大宗师苦荷,短短半年间,穿越者老乡横空出世,上演一出妖妃.哦不,妖后祸国!’
‘难!难!难!’
“这北齐小皇帝也太难了吧?”想到最后,不自觉般,范闲已是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让范闲一时间追悔莫及。
也不怪他缺少自控力,实在是冲击来得突然又太过猛烈,一时失态也是情有可原。
所有人都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范闲,因为他们自己也是在心中这般想的.
二皇子只是觉得有趣,对于范闲此人,不光是说话有趣,行事更是有些与众不同,不管是他在京中开书局写《红楼,还是当众击杀八品强者程巨树,都是如此。
心中掠过那一日范闲在靖王世子府中书写的诗文,李承泽便轻笑着开口询问道:“小范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问?”顾不得与二皇子拉扯,或是多做理会,范闲面向陈萍萍急声问道:“那东、西二厂的首领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