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只是影响着圣上的判断,却不能决定判断!
“王公公您这说的有些片面了。”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是有功奖之,有过罚之。既然于谦能让豫地的百姓感恩戴德,那不正是表明了他的功绩?”
“于谦深耕河南山西二地十余年,从宣统五年至今,两地从未发生过较大的事故,甚至连饥荒之年,河南的局势都是稳定的,这难道不是于谦的功劳?难道这不该奖赏?”
“百姓固然是载舟之水,但是于谦的才华明明能让更多的水来承载着舟,为什么偏偏要局限在一处呢?于谦不是单单一个河南山西的官,更是朝廷的官,是圣上的臣,为国为民也不单单指的是山西河南的国,它们的民……”
“而且圣上,王公公所说的于谦之于两地不可替代,臣认为也是认知的局限。”
“臣认为朝廷少了谁都不会停摆,就像是当年的杨荣杨阁老故去,内阁不还是像往常一般运行,难道于谦之于山西河南,能比杨荣杨阁老之于内阁还重要?”
“古之先贤曾云‘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自古用人之道便如此,例行千年而不衰,难道我们就因为那所谓的民意就让一个有贤能的埋没在地方之中?”
邝埜句句说的都是掷地有声。
这些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于谦只是个引子,他更想说明的就是那用人之道。
现在朝堂之上脑满肠肥的人太多了,而且人才青黄不接,急需选用贤才过渡。
光是看看六部尚书就知道现在情况的恶劣。
先说说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王佐和刑部尚书魏源。
这三位都是很稳定的人,但也都老的不成样子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魏源今年就应该致仕了,可是现在仍未看见有能力接替之人。
胡濙和王佐虽然在土木堡之变前还未告老,但除了有个王直也都是后继无人的状态。
兵部尚书徐晞更不用说了,那就是个投机分子,要能力没能力,要威望没威望,过几年也就要病死了。
也就是于谦还算是个不错的接替人选。
而工部新上来的这个王卺,本就是透明人,存在感极低,根本就没有尚书的气质。
下面的人就不用再说了,大多也是这种情况。
所以邝埜对此也是担心。
此事朱祁镇对邝埜说的也表示了赞同。
“邝爱卿说的有道理,于谦也确实在外巡抚多年,论资历论年限都应该……”
只是还没等朱祁镇说完,王振便大喊着打断了朱祁镇的话。
这也就是王振,仗着自己跟皇帝亲密无间的关系敢打断圣上说话,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外人现在都得廷仗十下以示惩戒。
“圣上,邝尚书或许说的在理,但是您别忘了去年于谦的事情,您就真的放心这样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任职兵部吗?”
这话显然也是说到了朱祁镇的点上了。
导致朱祁镇把刚想说下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邝埜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什么好的方向去辩解。
这事情确实是污点,洗白是不可能了……
“圣上,奴才认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个时候调任于谦为兵部侍郎!”
王振的结论同样也说得斩钉截铁。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最终还是由朱祁镇打破了这份寂静。
“……朕知道了,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