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了一路在窃窃私语的包围中到了中间楼层最大的茶水间，还没来得及张望，那边的低声惊呼已然说了某种问题。

一个短发女生躲躲闪闪往自己身上瞥，看着非常年轻，应该是实习生。

陈知了径直就走了过去，看他们几个轻微地慌乱后镇定下来，笑容温和地问，“请问咖啡机在哪儿？”

端着杯子的男士给她指了路，陈知了一边过去，一边留心身后，果然有人跟了上来。

大概是粉丝。

已经很习惯这种事的助理想着，在等着煮咖啡期间，简单组织了一下现在不要去打扰方煦宜，礼物她可以代为转交，签名之后也可以拿到之类的措辞，正准备开口，却见那个短发女生终于鼓起勇气站到她身边。

怯怯问，“那个，知了，你知道等会儿试镜，陶定家会跟那个……”

“厉先生？”

女生慌张地点点头，“对，对，你知道他们两个试镜时，会搭戏的事吗？”

闻言，陈知了一怔，面上却掩饰得极好，不置可否，笑着哦了一声。

她态度暧昧，无甚反应，短发女生见状，也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又简单地表达了一下对方煦宜的支持，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看着人影不见，左右无人，陈知了这才把面色一沉，从手提包里拿出杯子。

弄好了咖啡，拍拍脸，换上微笑，神色如常地路过茶水间议论纷纷的人群，重新上了电梯。

她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个粉丝所说的搭戏，抬手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分钟，应该开始了。但于欣兰没给她消息，说明试镜室里头已经默认了这事。

是皇霆站了队，还是于欣兰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认了，陈知了不清楚，但事实就是这样，方煦宜得吃个哑巴亏。

可这个粉丝女生能知道这些——看样子茶水间那些人，甚至路上她听见小声低语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又很值得深思。

显然有人故意漏了消息出来。

试镜室就那么几个人，能轻易进出的也就张阳的秘书……想到这里，陈知了对着反光的电梯墙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上回方煦宜主动给大家递了台阶下，张阳在还人情了。

就算最坏的情况，程剑和李邈都认同的厉秉行，可联合制片毕竟是张阳，项目是他在负责，事情不一定就这么着了。国内这些制片人，一向还是把商业因素放在首位进行考量。

前后想了清楚，陈知了也不慌，还是老样子走回19层的小休息室。

一拉门把手，没有动。

这下才真的有点愕然和无措，碍着楼层安静，回音又好，不敢使劲拍门，也不敢大声喊，只能轻轻地敲了两下。

“阿宜？阿宜开门，我回来了。”

也许方煦宜是怕粉丝打扰，所以才锁上了……但是这种想法在敲了三四回也没人应的时候彻底破灭了。

陈知了深吸两口气，按下破门而入的暴力冲动，拿出手机给方煦宜发消息。

全能助理：爱心咖啡外卖回来了，开开门？

方煦宜秒回，是个非常欠打的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事情至此，陈知了哪还不明白方煦宜分明是故意把她支走，锁在外面的。心里一咯噔，立即拨了个电话过去。

还好从休息室里传出来了铃声……虽然两秒就被按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