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林绍祥的声音像恶鬼索命般叫嚣嘶哑，他不可抑制的慌了。他着急忙慌的扔掉手机躲进被窝里，感觉自己手里沾染的每一条人命每一滴血好像都用力裹挟着他，一点一点收紧，逼他磕头认罪。

可他不知道该先往哪边磕，像毒瘾发作那般癫狂不已，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是冤魂在索命，耳边好似都是冤魂在啼哭。他不敢抬头了，紧紧蜷缩成一团，匍匐在地，嘴里不停念叨着“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这样的话，似乎就会好受些。

心理作用越来越强烈，他挣扎着起身对空气拳打脚踢。地上一滩水渍，嘲笑他的可悲。

原来他也会怕，怕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怕被掏空脏器，怕被挖掉眼睛，怕被砍去四肢，怕被敲碎骨头，怕被血肉分离……

可他没想过别人也会怕，没想过自己和林绍祥一起毁了多少个原本幸福的家庭。

这是鹿月第一次到案发现场，是林绍祥死亡的第一现场，也是顾瑾怀奄奄一息险些丧命的不祥之地。

鹿月专门拜托陆禹琛帮着找了一个专业拍鬼片的剧组来配合这出戏，音效师化妆师等一应俱全，摄像机也就位。

整个现场被布置成灵堂的样子，摆放着所有惨死在林绍祥那个黑心组织手里所有受害人的遗照，他们有的是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的是母亲，是孩子最温暖的避难所；有的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是父母眼中的骄傲和宝贝。

当恶魔突破杀戮的桎梏，有多少可怜人连申辩都开不了口，连完整的样子都不能保留。

而正中间摆放着的是林绍祥诡异瘆人的黑白照，看久了仿佛恶魔还在笑。

烛火忽明忽灭，仿佛来自阴间的风也为无辜枉死之人哀怨，嚎叫。

鹿月霎时间想起林绍祥指证顾瑾怀的那个视频，结尾说道要是他所言不属实就不得好死。现在看来，的确嘲讽，林绍祥已经不得好死了。

一行人躲在暗处，等待顾墨辰的出现。

不让他们失望的是，他出现了，头破血流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