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大帐,张开杨追上胡西津,一把拉住他,生气的质问道:“你在大帐中说的那些,可没有跟我说过,你如此行事,置我于何地啊?”
“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弟如此自荐固然是为了自身前途的,但是也同时帮了哥哥的忙啊。”胡西津并不生气,轻轻推开张开杨拉着自己的手,低声解释道:“若不是我献了奇策,制蓬峨会派他的次子为你向导,替你收罗特产风物吗?”
“而且小弟与哥哥相交甚笃,已是不分你我,若小弟能在占城朝堂有一席之地,哥哥在大明也能说得上话,互通有无之间,那是何等的富贵啊!”说着胡西津又揽上了张开杨的肩膀,远远看去两人关系亲密极了。
听完胡西津的解释,张开杨也觉得颇有道理,便开口说道:“贤弟说的有理,是哥哥多心了,你且在此处好好表现,待我完成皇太孙殿下的任务,便再来寻贤弟,到时咱们再详谈共富贵之大计!”
一番欢快的谈话之后,张开杨带着探险队人员和二王子制山拏一起回佛逝城去,而张开杨和曹阿满则正式进入制蓬峨的幕僚,作为军师随行军中。
——
安南大营。
主帅军帐之中烛火摇曳,黎季犛一人静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正在烛火光下反反复复的看着。
“胡公赐启,津承占城国主赏识,引为心腹,意欲在军中有所建树,以报国主知遇之恩;津于胡公前所言之辞,亦将成其实矣。”
黎季犛看着这封简单的书信,虽面不改色,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与胡西津最初只是书信来往,作为安南的权臣,他向来广结人脉,而胡西津所在的白莲教,在广西贵州一带有着很深的影响力,所以早在数年前,胡西津与黎季犛就建立了稳定的书信联系,直到胡西津与曹阿满被毛骧追捕,无奈逃亡安南,他们才正式见了面。
虽然胡西津两人是逃亡到的安南,但胡西津作为白莲教高层多年,曹阿满本身又是绝顶高手,黎季犛也不敢轻视二人,给予了二人很高规格的礼遇,而且双方都是野心家,聊的十分投机,相知恨晚,虽有客套的嫌疑,但黎季犛不断强调胡西津就是自己的伯牙子期。
后来胡西津主动献计,要作为间谍打入占城军方,黎季犛虽不信他一个明人能轻易获得制蓬峨的信任,但转念一想,此事即使不成,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便同意了胡西津的建议。
没想到这才数月,这位见识谋略都让自己颇为佩服的“知己”便真的成了制蓬峨的帐前军师,如此手段却让黎季犛不安起来。
“此人真的可以信任吗?”黎季犛看着书信,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一一想过。
思虑再三,黎季犛决定赌一把,尝试与胡西津打一打配合,但是也留了诸多后手,以防范胡西津,保证他即使做了“谍中谍”,也不会对己方造成太大的危害。
“贤弟之才,实乃惊世骇俗!兄未曾想,贤弟竟如此迅速,欲践昔日之诺。贤弟但行无妨,为兄必全力配合!”
写了回信,黎季犛如释重负,又拿起行军地图细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