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信仰神灵的超凡者来说,他们需要做的,只有听从神灵的吩咐,和虔诚的祈祷。
超凡能力并没有等级的划分,也没有有效的提升手段,异镜对我们来说依旧是个谜,等待着探索。”
将信件里“分享知识”的部分又看了几遍,塞尔低下了头,似乎相当疑惑。
自己觉醒的超凡者想要提升,只能靠多加应用……
神灵的信徒想要提升,只能靠虔诚的祈祷……
超凡能力难以比较和量化……
这些内容完全超出了塞尔的想象。
塞尔将这封来自华先生的回信叠了叠,又翻到了最开头,重复看了看这封信里讲述智者教派的部分。
“这个教派的人能力普遍不强,却又相当诡异和多变,严格来说,你书写的每一个文字、计算的每一个数学题,都属于知识的范畴,都有可能被他们加以利用。
这是超凡世界的基础常识,我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此,难以提供帮助。”
塞尔铺开了一张纸,相当礼貌的写道:“华先生,谢谢您的分享。
再次获得了您的帮助,我相当感激,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助到您?”
他将这封信装入熟悉的玻璃瓶,放到了那只白猴的手中,看着它熟练的接了过去,朝着远处跑去。
——
约德城邦,塞尔站在木制的人力棺材马车下方,与周围的伙伴一同用力,将又一车建筑材料倒入了规定的位置。
作为恒星的半个信徒,这种程度的劳作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只是周围有很多人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整个约德城邦似乎都是健全的健康的人类,那些倒下去的人,塞尔再也没有见到过。
“又有一个人倒下了,他应该是去中心城堡了,据说在那里建造了个集中营,所有受伤的人都在里面修养。”
所谓的中心城堡,就是正在修建的东西,他们每一天的劳作都是围绕着那栋宏伟的建筑进行,为它添砖加瓦。
老滑头匆忙将黑面包塞入口中,又喝了口水,含糊不清的说道:“有些人总是说我们西姆斯先生手下的人惨,别人虽然高强度工作,但受伤很快,可以很快进入中心城堡休整;而我们虽然轻松,却要一直工作,哪怕受了轻伤也要继续。
但我相信西姆斯先生,他的选择一定对我们有好处。
你知道的,我曾经也是个社会底层的人,我能看出西姆斯先生目光里的怜悯。”
塞尔被老滑头毫不讲理的话逗乐了,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
自从塞尔加入了这个队伍,老滑头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轻松。这个年轻人总是站在他的身边,为他承担了绝大多数压力。
老滑头觉得过意不去,想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但总是被塞尔阻止。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在这段时间越来越近,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老滑头发现,这个年轻人对约德城的情况并不熟悉,像是个约德城邦的新人。
于是,作为回报,老滑头给他讲述了很多约德城的历史,约德城的现状。
约德城是个体量相当小的城邦,本来在偏僻的角落无人问津,生活自给自足;在萨莉达的军队兵临城下后,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就成为了对方的附属。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萨莉达只是效仿西摩城的模式,将他们当作廉价劳动力。
但在前不久,萨莉达突然开始入驻更多的军队,开始彻底掌管这片区域,开始重新修建中间的城堡。
他们为约德居民提供少量的工资,要求他们为萨莉达工作;又提出了另外一种方式:为他们提供一大笔钱,买走他们的生命,在身体之中植入信号仪器。
许多走投无路的人,就像是老滑头,答应了萨莉达的请求,于是成为了这些最底层的工人一员。
塞尔对此相当疑惑。
毕竟萨莉达提供的那一笔钱,就算约德人从二十岁工作到一百二十岁,也拿不到。
抬起木制棺材形容器,塞尔一边跟随着队伍往前走,一边不断思索。
他总觉得,他们所说的“献出生命”或许不是让他们劳作这样简单的内容。
塞尔已经得到了通知,距离莫林城将指物针送过来,只有最后几天时间;而距离那座刚刚打好地基的城堡,修建时间遥遥无期。
对约德城的事情,他并不想深究,只打算在离开之前提醒老滑头几句,建议他在危急时刻诵念塞尔城主的尊名。
或许应该想办法逃离了。
身上的“信号仪器”是阻挡他最大的阻碍,让他没有办法从城门顺利离开,无论躲到哪里,都会引起示警。
相比起来,塞尔宁愿直接翻越城墙,展示自己的超凡能力,让萨莉达将他当成自己觉醒的超凡者,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不愿意贸然追赶。
他挑选了合适的位置,而今天晚上,或许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夜晚,皎洁的月亮泛着淡淡的青色光芒,照耀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厚实的帐篷上面透出了许多光芒。
这是一个月圆之夜。
约德城的普通居民和属于萨莉达的工人都进入了睡梦之中,反倒是城邦里的大人物们保持着清醒。
他们聚集在了正在修建的中心城堡外面,白天处处都是堆积的泥沙、石块的广场,在月光的沐浴下变得平整。
他们站在这里,神情紧张,似乎在等待“宿命”的降临。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双手背负于身后,穿着跟每一位萨莉达士兵一样的统一服装,平静的看着前方那扇门。
只有手上滴落的汗水,能让人发现他也有些紧张。
这位身材魁梧的短发男子叫做杰西,正是老滑头口中那位“已经连续被选入神之源半年”的神话般的人物。
前方,虚幻的城堡出现,那座被搬到约德城的朴素木门,此时终于展现了自己的神异,它也略微发光,变得虚幻,似乎和那座古堡融为一体。
在月亮处于天空最中央,遮挡住月光的乌云被风吹走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传来了嘎吱的声响。
它的把手被往下按压,它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虚幻的,闪烁着淡青色光芒,与月光近乎一致的,穿着厚重的盔甲、只有双眼处留出一个缝隙的人。
他推开门,往外面走了一步。